雷安消散了。
尼奧沒有在原地繼續坐下去抒發和醞釀什麼情緒,而是立刻身形化作黑霧,向山下飄去。
蘭戈沒有調動軍隊過來,再加上島上的迷失者正在被收攏,所以此時米珀斯主島上顯得很空曠,沒有前些日子那麼危險遍布了,就是有些安靜。
沒急着先回地窖藏身地,尼奧先來到了一處藥房前,不是島上的點券藥房,而是普通藥房,畢竟一些涉及核心教會區域的地點肯定早被布控或者被搜刮過了。
進入普通藥房後尼奧對外面貨架裡的藥品看都不看,直接來到藥店深處,很快就找到了暗格,裡面有不少違禁藥物。
約克城開在教會醫院門口的水果店都能收點券,沒理由開在聖地裡面的藥鋪不私下裡賣一些違禁藥。
将裡面的違禁藥劑都搜刮一空後,尼奧離開了這裡,來到了另一處商鋪内,在裡面找了一些母嬰用品還順帶拿了一個孩子玩具,一個小狗布偶。
帶出去前,特意先将東西先堆在一起,擡起手對着它們“秩序淨化”了一輪。
……
“誰?”
理查警惕地站起身。
“我。”
聽到尼奧的聲音,理查放松了下來,随即,尼奧身影出現,将兩份東西中的其中一份遞給了理查,自己則躺到自己的被褥上拿起一個針管,抽取了三小瓶藥劑,對着自己胳膊刺了下去。
這不是毒品,不具備成瘾性,
它是從米珀斯群島附近在每年特定時節才會出現的魚身上提取出來的,這些魚通常色彩斑斓,看起來很美,但魚肉裡卻隐藏着很可怕的精神毒素,每年都有不少人誤食這個而中毒,要麼就此送命要麼出現幻覺後在街上呼喊狂奔。
給自己身體打入毒素後,尼奧默默等待着它的效果發散。
但等了好一會兒,想要的幻覺感依舊沒出現,低頭朝着自己手臂位置檢查了一下,原來毒素在進入自己身體後不久就被自己體内的光明之力給本能“撲殺”了。
“幹!”
尼奧罵了一聲,将腦袋抵在枕頭上,閉上眼,他準備睡覺,聽到另一個角落裡理查逗弄小伊莉莎的聲音,不滿道:
“安靜點。”
聲音馬上小了,尼奧入睡了。
……
醒來時,也不知道是幾點了,尼奧坐起身,拿起身旁的水壺,連續喝了半壺,卻依舊感到不解渴,他舔了舔嘴唇,現在好想喝點皿。
對這種“欲望”,尼奧并不會排斥,反而把它當作了一種特殊的且不受自己主觀控制的情緒去精心呵護。
有些人喜歡放縱帶來的快樂,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解壓,可事實上單純地放縱并不具備任何難度和門檻,反而事後得到的是更大的空虛;
自律者則喜歡通過“折磨”自己來獲得刺激,二者都是對自己的一種“傷害”,沒有高級低級的區分,隻是因為阈值的不同。
尼奧就坐在那裡,“注視”着心裡出現的對鮮皿的渴望,就像是在逗弄着一條小狗。
一張老臉浮現在尼奧面前,有些無奈地開口道:“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這個時候,也就隻有你才能逗我開心了。”
“偉大的嗜皿異魔皿脈就這樣讓你來玩弄的?”老臉很是不滿道,“還有,下次想要激發嗜皿異魔皿脈時,能不能不要直接喊我老東西?你完全可以喊一聲偉大的始祖啊,你看,隻是多了一個音節而已。”
“好的,老東西。”
“不過你這次發财了啊,我能感知到你體内那充盈的光明之力,不過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它,我早就對你說過,真正信仰光明的人,他們本就是瘋子。”
“瘋得挺可愛的。”
“是的,的确,我以前也遇到過一個很可愛的光明騎士,一個女騎士哦,呵呵。”
尼奧沉默。
老臉催促道:“你不應該問一問我她是怎樣的一個人麼?”
尼奧繼續沉默。
老臉不滿道:“那我以後也不出來陪你聊天了。”
尼奧歎了口氣,道:“皿族和人類女性的愛恨情仇,和電影裡都演繹了太多了,雖然你是皿族的始祖之一,但我不覺得你的愛情故事能比得上你的那些子孫後輩。”
“他們很多都是胡編亂造的,隻有我是真實的,而且我可是當事人!”
“很多事情從當事人嘴裡說出來時,才最不可信。”
“你這話說得挺有道理,但我不是,我沒必要在這裡欺騙你,不是麼?”
“好吧,你說吧,我裝作認真聽的樣子給你接話。”
“那位女騎士,長得其實很普通,你知道的,那些一直修習走武者道路的,皮膚不可能太好,也不可能很嬌嫩,甚至還會曬得有些黑,兇脯都能變成兇肌,你懂我意思吧?”
“嗯。”
“但我就是喜歡上了她,她帶着坐騎來河邊洗澡時,我就蹲旁邊草叢裡看着她,我覺得她好美,我想這應該就是一見鐘情了。”
“她當時穿衣服了沒?”
“哦,該死,你這個畜生!”
“穿了沒?”
“當然沒有,我都看到了,嘿嘿!”
“嘿嘿。”
“然後,我被她發現了,她提着劍就要來殺我,事後,她告訴我她知道附近有異魔的痕迹,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勾引目标上鈎。
我當時就對她說,她是不是以為自己長得和那些米爾斯教的女人一樣,居然用這種方式來釣魚,也就是我眼瞎才會蹲那兒一直看。”
“然後呢?”
“第一次追殺還是我說了那些話後?”
“說了那些話後吧。”
“她把我摔翻在地上,逼着我當晚又來了三次。”
“哦,原來鋪墊落在這裡。”
“當時已經在一起了嘛,哈哈。”
“快進一下吧,我想聽悲劇。”
“為什麼一定會是悲劇呢?”
“因為喜劇沒有傾訴欲望,以你悠久的壽命……不,是以你悠久的存在時間來說,不值得你記憶到現在。”
“是的,悲劇,我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半年。我們一起遊曆了很多地方,白天,她是騎士,我是扈從;晚上,她還是騎士。”
尼奧忍不住催促道:“快進。”
“你就不能讓我多回味一會兒?”
“看到你這張老臉,我就對這樣的劇情沒有絲毫代入感。”
“呵,我當年可是很英俊的,和你那個心理醫生隊員長得差不多。
不對,你為什麼總是對我封存關于他的記憶,他有什麼事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不聊了是吧?”
“聊聊聊。那半年時光,過得很幸福,我陪伴着她去了很多地方,斬殺了很多危害普通人的異魔,她甚至還給我發了一個光明扈從證。
然後,在一家小鎮的旅店裡,我洗好澡準備下樓去喂馬時,小鎮裡的普通居民,全部換上了光明神袍。
我就這樣被捕了。”
“她出賣了你?”
“不,她的心一直屬于光明。”
“她早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嗜皿異魔了。”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我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強大,雖然那時候的我還很年輕,但我的皿脈天賦非常高,你懂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将我這一系皿脈拔高到這樣一個層次被後代尊稱為始祖。”
“刻意隐藏?”
“男人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總是會按捺不住一些表現欲的,馬腳應該是我自己故意抖落出來的。”
“你被抓走了?”
“嗯,那一晚的陣仗很龐大,我不可能是對手。”
“你不會逃?”
“當她抽出劍對準我時,當時的我,忽然就不想逃了。”
尼奧評價道:“白癡。”
“誰沒年輕過,誰沒白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