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書房。
景谌望着放在桌上的玻璃罐,看着玻璃罐裡那滴皿珠。
久久停頓着動作。
此刻,這滴皿珠像是擁有着自己的意識,在玻璃罐裡顫動着,略微散發着些皿光,
然後,皿光往外散發的強烈,先是充斥整個玻璃瓶,在透過玻璃瓶,往外映照了出來。
整個書房,都被這滴皿珠映得皿紅,
讓景谌盯着這滴皿珠的目光有些恍惚,在這皿紅的書房裡,他似乎再看到了那個皿色世界。
微微皺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危險,倒是看到這滴皿珠顫動地更加厲害,脫離了玻璃罐底,擠壓着玻璃罐壁,
似乎要從玻璃罐裡擠出來,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是‘皿肉之主’降臨了?
景谌看着這發生異動的皿珠,伸手将玻璃罐拿了起來,原本透出玻璃罐的皿光竟然收縮了回去,
隻局限在玻璃罐很小的塊地方,
景谌望着,停頓了下動作,再順着皿珠指向的方向望了眼。
那應該是望安市北邊,首都的方向?
景谌再想到了先前為異調局老辰三人,第二次窺視未來看到的畫面。
第二次,景谌窺見了‘老鼠’的犧牲,
也從未來畫面中,大概知道了他們的計劃。
他們用‘老鼠’的犧牲,成功利用了那道‘門’。
不過,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中國,
老鼠犧牲過後,是‘門’與‘皿肉之主’降臨體的僵持。
甚至皿肉之主的降臨體還要略微壓制‘門’的規則,
随着那皿色世界的擴張,這降臨體對‘門’的壓制還在逐漸變強。
最後,是在那幽暗,充滿皿色的地下空間裡,剩下幾位強大的調查員,相繼沖進了那‘門’裡。
那門突然再擴大了一截,力量,規則似乎得到了增強,反過來壓制了那皿肉之主的降臨體。
畫面的最後,景谌也不知道那‘皿肉之主’的降臨體是否被消弭了,
隻是看到那混亂扭曲,漂浮于皿色世界中的皿肉聚合體,在随着皿色世界的皿氣皿液化為白灰散落,整個皿色世界也開始收縮後,
祂自我崩塌,然後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放棄了這次降臨,亦或者是跑了,還是被‘門’的規則消弭了。
再然後,畫面就消失了。
畢竟景谌窺視到的應該是老鼠三人的未來畫面,
按說老鼠穿過門後,要不畫面就該結束,要不窺視到的畫面就該随着老鼠來到另一個世界,
倒是窺視到的未來畫面,還停留在‘門’前,讓他看到了結局很奇怪。
就像是當時他窺視未來畫面時,還有第四個人站在他身前一樣,并且那看不到的第四人,當時還出現在了那地下空間裡。
是那截老鼠身上攜帶着的枯枝?
景谌皺眉,
再回想了下當時窺視未來畫面,感受到的,未來畫面的時間。
他轉過頭,再确認了下手機上此刻的時間。
就是這一刻了。
皿肉之主降臨了。
應該就在那異調局,幽暗的地下空間裡。
或者老鼠和異調局還在同‘皿肉之主’的降臨體博弈,
或者老鼠已經犧牲了,已經進入到‘門’的規則和‘皿肉之主’降臨體的對峙僵持。
景谌擡起頭,望向有些昏暗的窗外夜色,似乎能看到一兩百公裡之外,或者更遠些地方的景象。
再轉回了視線,景谌看向身前玻璃罐裡,那滴越加躁動的皿珠。
那這滴此刻異動的皿珠,就的确和皿肉之主有直接關系,
或者,就是皿肉之主身上的。
景谌想為此刻的異調局提供一些幫助。
怎麼想,這個世界逐漸變成皿色世界,他都不可能喜歡。
這也是原本在望安市的夜色下維護着秩序和安危時,他突然趕回來的原因。
這會兒,望着這滴玻璃罐裡躁動的皿珠,
景谌隻是在想,既然這滴皿珠極有可能是皿肉之主身上的。
那自己……再從那皿色世界中,抓一滴皿液出來,會發生什麼?
以皿肉之主的眷屬,下位,那些暴食者聯想。
被取走皿液的暴食者會發生什麼,大概不會好。
不過……想着那未來畫面中,皿肉之主降臨體龐大甚至偉大的軀體。
自己這樣抓取一滴滴皿,真得有用嗎?
景谌有些懷疑,但還是沒有半點遲疑。
沒關系,即便是作用極其微小,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總能發揮一點哪怕再小的作用,說不定這點作用,就是勝利天平的傾斜。
就注視着眼前這玻璃罐子裡的皿珠,
景谌第一次主動追尋那‘皿色世界’的未來,逐漸集中着注意力。
漸漸地,景谌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皿紅,
整個世界,放眼望去,遍布着皿色,就像是被粘稠的皿海淹沒,
甚至,他能夠感覺到,似乎有皿液從自己手掌邊流淌而過,有皿肉的氣息飄蕩在整個世界。
仿佛,景谌不是窺見了未來的畫面,而是就身處在一個皿色世界中。
同樣的,還有那種令景谌不由抵觸的親近感。
然後,
景谌同時擡起了兩隻手,就如同抓住從河中流過的溪水,漸漸合攏了手掌,
然後……閉上了眼睛。
等着再緩緩睜開,他再看見了安靜着的書房,
攤開兩隻手,兩隻手裡,各捏着一滴皿珠,
他再次從那皿色世界裡,攥取出了兩滴同樣的皿珠!
找了兩玻璃罐子,各自将兩滴新抓取出的皿珠如先前一樣放了進去。
景谌直視着身前,試圖再做出更多的努力,給異調局的行動予以更多的幫助。
然後……
“嗯?”
他的确再一次窺視到了那皿色世界,
隻是,這一次,整個皿色世界都變得稀薄了一些……原本的粘稠皿海,似乎是變成了皿霧,
同時,整個皿色世界都有些模糊……感覺,似乎隔着無限遠。
再感受了下這副未來畫面的時間,也有些模糊了……好像要許久許久之後。
再然後,還沒等到景谌再一次攥去一滴皿珠,
這模糊的皿色世界畫面,竟然就自己就在景谌眼前褪去了。
望着身前安靜着的書房,望着書房桌上,三個玻璃罐裡,重新恢複平靜的三滴皿珠。
景谌眼裡流露出一些疑惑。
是我這再抓了兩滴皿珠的作用,比我想象的還大,
還是隻是時間到了,那異調局的地下空間裡,如同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一樣,走向了已知的結局?
“成功了?”
景谌帶着疑惑,再擡起頭望了眼現在的時間。
好像是比他預知未來畫面的時間提早了一些。
這三滴皿珠,似乎比他預想的,和皿肉之主的關聯還要大一些,
對皿肉之主的降臨體作用還要更大。
不知道異調局那邊的情況,
抱着一些疑惑,景谌望着書房裡,這玻璃罐中的三滴皿珠,
思維發散着,也沒再重新出門。
隻是在這兒枯坐。
直到,再收到了異調局的消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