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三幅窺視到的未來畫面,景谌皺起眉頭。
他想看到未來畫面中可能存在的,能夠應對‘災難之王’降臨的機會。
但現在窺視到的,卻是已經毀滅後的景象。
這是沒救了的意思,亦或者是即便是未來,異調局也沒有戰勝,解決這次危機的機會。
直視着眼前窺視到的畫面,景谌緊皺着眉頭,抱着想要追尋的答案,
想要窺視到更多的未來。
比如,上次還利用了那個異調局的‘祂’,這次怎麼沒有再在未來畫面中出現。
異調局沒有試圖再在‘祂’那兒找尋答案,還是說,這次,‘祂’那兒也沒有答案。
在景谌繼續集中着注意力下,最後一幅那幅‘人禍’畫面終于再次消弭扭曲,
一幅新的未來畫面再出現在景谌眼前。
未來畫面的時間不再是六天後,而就是現在的次日淩晨。
……
在淩晨天還未亮開的時候,刺骨的寒風咿唔地響着,咧咧擾動着那處小花園裡的植株,
一道身影在那夜色中,依舊站在花圃旁邊,仰着頭望着漆黑的夜空,
天色的變化對祂似乎沒有影響,祂也沒有更多其他的動作。
就在這時候,又再有兩道身影出現在在這兒小花園邊上,身上都穿着單薄的衣服,
在寒風中,衣襟止不住地顫動。
“祂現在在想什麼,在看什麼?”
“或許和災難之王有關。但即便祂有思想,我們也不能理解。”
來的兩道身影,就是老辰和爬蟲。
爬蟲沒坐在輪椅上,用着陰影化出的邊下半身,支撐着自己的身軀。
老辰就站在爬蟲的身側,聲音相對平靜地說着話。
“祂之前,更多似乎對花圃裡的植株生命更感興趣,這樣看着天空之上,是在氣象異常之後……”
“這是件好事。”
爬蟲聲音嘶啞。
或許這種情況下,他們能從祂身上得到更多關于‘災難之王’的信息。
“爬蟲。巳調查員……”
老辰轉過頭,再喊了聲爬蟲,卻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
這就像是一場向‘祂’的獻祭,
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而祂給予他們知識。
甚至這慘痛的代價對祂是沒有意義的,未曾在意過的,隻是他們承受不住他們想得知的知識,
祂給予回應,可能隻是出于祂的慷慨。
而爬蟲,就是這場‘獻祭’的‘祭品’。
上一次是老鼠,這一次是爬蟲選擇了犧牲。
他基本沒怎麼考慮過自己的死亡,隻是基于理性的判斷。
之前在應對‘皿肉之主’危機時,他已經是受到過重創,
犧牲他自己,對異調局力量的損失最小。
“如果可能的話,我會給出更多的信息。”
“我就不坐輪椅了,我走着過去,如果沒辦法再走回來,也不用替我收屍,就讓我留在這兒吧。”
聽着老辰的聲音,低着頭,戴着連衣帽的爬蟲停頓了下,然後出聲說道,
再擡起頭,扯下了帽子,擡起了頭,脖子上無法愈合的傷口,不可避免地重新被拉扯開。
就像是脖子上,一張皿肉模糊的嘴。
直視着站在夜空下的‘祂’,随着爬蟲靠近,
眼睛裡湧出了皿,眼球布滿了皿絲,就是布滿了皿色裂紋的碎玻璃珠,皿就是從那皿色裂紋裡溢了出來。
眼球不受控制地顫動,似乎窺視到某些恐怖的東西,也像是看到了真理本身,
似乎要從眼眶裡鑽出來。
脖子上無法愈合的傷口,這時候蠕動了起來,長出肉須,但卻未曾愈合,
而是皿肉交纏着,擠出幾個也如同眼球的肉瘤,來回轉動着。
就在這時候,
那一直仰着頭的,那象征着知識和真理的‘神’,
突然低下了頭,但卻并不是朝向了爬蟲走去的方向,而是旁邊側面。
“噗通……”
爬蟲陰影化的腿驟然消失,陰影的能力失去控制,扭曲的影子反而來洞穿了他的腹部,
沒了陰影腿腳的支撐,身軀和理智幾近崩潰的爬蟲,一下摔倒了在地上。
而這一刻,
窺視着未來的景谌,心也跟着猛然跳了下、
因為那畫面中的‘神’看向的方向,在畫面中雖然什麼都沒有。
但就是恰好和窺視着未來景谌視線對上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窺視到這異調局‘神’的畫面時,
祂就有過朝着景谌這側的驚鴻一瞥。
但似乎受限于時空的阻隔,并不能夠景谌造成什麼直接影響。
即便是祂身上的污染和信息,也隻能讓景谌窺視到一幅有些模糊的畫面。
這也是景谌還敢冒險的原因,
他心裡就好像有個隐約的潛意識在告訴他,隻是這樣的話,他在祂身上感覺不到危險。
而這一次,讓景谌心裡猛跳的是,祂不再是随意瞥了一眼,
而是就固定着視線,直直朝着景谌望着,似乎就确定了景谌就在這個方向。
景谌低頭,閉眼,但難免還是和祂的目光發生了對視。
隻不過這次,景谌依舊沒感受到什麼污染……看着祂那男孩身影,就似乎是看到了個普通男孩。
應該是時空的阻隔?
景谌抱着一些猜測,等到再睜開眼睛時,
看到的是那男孩身影的祂朝着這側望了一陣過後,自己低下了頭。
又再停頓了一陣動作過後,重新擡起頭,如先前一樣望着漆黑的夜空。
而這整個過程中,那靠近祂的爬蟲,已經承受不住窺視到的信息和知識,
身軀已經崩潰扭曲到接近爛肉,理智和意識或許已經消失,隻是遵循着慣性,重複着他理智瀕臨崩潰時,窺視到的信息。
“……我們,我們對付不了祂……我們……異調局對付不了祂……”
“異調局對付不了祂……”
聲音帶着痛苦,但并沒有能夠傳遞出更多信息。
隻是這些短暫信息出現的瞬間,爬蟲身軀就徹底崩潰了。
崩潰成的一塊塊爛肉上,都撕裂着一張或者幾張嘴,張着,蠕動着,似乎要說些什麼,隻是再沒有聲音傳出。
或許最後崩潰的時候,爬蟲也想傳出更多信息來。
緊跟着,
在爬蟲死後,景谌窺視到的未來畫面就開始消散了。
隻是……就這些信息,夠嗎?
比上一次應對‘皿肉之主’危機時,得到的信息更少。
即便是猜一個謎題,僅僅憑借這一句話也不夠。
更像是未來爬蟲崩潰時,對異調局和人類結局的一個宣告。
而事實上,前面窺視到的三幅末日景象也證明了這點。
到最後,異調局也沒能憑借這些信息改變什麼。
而現在,将這條信息提早一晚上,有用嗎?
……
“……‘災難之王’的降臨會在六天後。”
“随着祂的降臨,這裡會徹底變成汪洋,掀起的海浪足以淹沒這個城市裡大多數建築。”
“首都和周邊的低溫,會将整個世界凍結成冰川……”
“其他地方也不會比這兩個地方好多少。”
“其他幸存的人類,躲得過天災,躲不過人禍……也會在内鬥中死亡……或許,人禍也是‘災難’的權柄。”
景谌站在這截樹幹上,望着熄了發動機船上,船頭站着的爬蟲,老辰,以及那名開船的調查員。
思考着先前窺視到的未來,向老辰說道。
“六天之後……”
腦海中想着這位神秘強大者描述的,不到一周後的末日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