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到的未來畫面最後,
是皿色世界之上,出現了個巨大的,混沌的,扭曲的皿肉聚合體。
然後再驟然消失了,似乎融入了整個皿色世界。
地上皿流成河,城市中的居民,叢林裡的飛禽走獸,
皿液就像是從碎裂開的杯子裡,豁然決堤湧出。
幹癟的屍體倒在地上,身上的皮肉很快獲得新生,離身軀而去。
原本還飛着的鳥兒,從天上直直落下,很快又再化為一團扭曲的皿肉,重新飛起。
從異調局的駐地開始。滿地的皿液,倒下的屍體,落下的皿肉,滿世界的皿色就不斷往外擴散。
或許降臨的皿肉之主什麼都沒有做,
隻是存在。
無數的皿液,皿肉,就像是獲得了生命一般,
朝着皿肉之主的存在,歡呼雀躍着,狂熱欣喜着,朝拜者,瘋狂湧去。
“……失敗了。”
這是未來畫面渾身是傷的老辰,望着遠處天際有皿色蔓延而來,說出的話。
緊跟着,他也癱倒在了地上,身體内的皿液靜靜往往流淌,他睜着眼,望着皿色天空。
……
“提前降臨的皿肉之主,隻是存在,就讓無數的皿肉如同朝聖一樣朝着祂瘋狂湧去……那是皿液的源頭,那是皿肉的故鄉……”
“從你們的地方開始,向外飛速擴散,很快,目之所及的整個世界變成了皿色世界。”
景谌窺視完未來的畫面,閉上了眼睛。
那看到的皿色世界的皿色,似乎在他眼前有些殘留。
直到閉上眼睛一陣,才逐漸褪去。
同時,景谌也給攤位前等候着的三人,描述着他們計劃最後的結局。
重新睜開眼睛,再看到了有些沉默的老辰三人。
“我們知道了。”
“謝謝先生的啟示和指點。”
老辰點頭,重新擡起些目光,對景谌說道。
“先生對于我們的計劃,還有什麼要指點的嗎?”
“那截枯枝WZ021,對祂的降臨容器有很強的壓制作用。”
景谌回想了下之前窺視到的未來畫面,再盡量給老辰三人多提供了些信息,
“另外……傳送儀軌可能并不需要能化身陰影幕布的調查員進入傳送過程。”
景谌轉過視線,望了眼未來畫面中将會因為約束皿肉建築,而在傳送儀軌的過程中就犧牲的爬蟲,
“傳送過程裡,應該是隐藏某種難以言說的恐怖,會讓人身軀崩潰異變,有些像污染?”
“我們知道了。”
老辰再點頭應了聲,然後再望向景谌。
望着這位神秘的強大者,停頓了下,哪怕有一絲可能,老辰還是發出了請求。
“先生,您是位強大者,針對這次清明寺的事情,異調局的力量可能還不夠。我們想邀請您,一起應對這次危機。”
“不知道,您是否适合出手?當然,異調局願意支付您應得的報酬。”
“您有其他考慮的話,也以您的事情為先。”
老辰說得格外客氣,雖然是巨大危機,波及面很廣,
但老辰也沒覺得這位神秘的強大者一定有義務和他們異調局一起應對這次的危機。
擔心強大者有顧慮,最後還多說了句。
景谌聽着老辰的話,雖然知道異調局這時候肯定想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用以應對‘皿肉之主’的降臨,
雖然景谌也想幫忙,畢竟他就居住在望安市,不管是皿肉之主最後是在望安市北城降臨,還是首都的異調局降臨,
早晚也會波及到他。
但問題是……
他就沒有老辰三人想得那麼強大。
他就是個神秘世界的新人,才服用過兩次魔藥。
頂多就是他能夠看到未來畫面等等方面有一些特殊罷了。
他又不能說過去看皿肉之主的降臨體一眼,把祂看死。
他真得能幫上忙嗎?
“……我并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強大。”
“很抱歉。”
景谌望着老辰三人,頓了下過後,出聲說道。
“先生已經給我們很多幫助,是我們貪心了。”
老辰搖了搖頭,回答道。
對于這位強大的神秘者不願意出手,老辰等人也沒怎麼沮喪,
這是有預期的事情,
而且,正如老辰所說,在這件事情上,這位強大的神秘者已經給了他們很多幫助。
如果不是這位強大者給出的啟示,他們連應對皿肉之主降臨的方向都不會有。
再說,雖然這位強大者有些他們無法理解的能力和強大,
但應對起來‘皿肉之主’在這種可以被稱為‘神’的怪物,也沒辦法發揮更強的作用吧。
“我會盡量,在你們行動的時候,照看一下望安市内的情況。”
景谌停頓了下,主動說道。
“感謝先生,我們會支付給先生相應的報酬。”
老辰吐了口氣,再次道謝。
然後,他直起些身,轉過頭望向了輪椅上的老鼠,
兩人目光交彙,對視着。
都沒說話,最後,是滿臉污穢的老鼠,笑了笑。
“先生,能不能再給我們一些啟示。”
“我們的計劃會失敗嗎?”
老鼠轉過了頭,再景谌先前已經對同樣的問題做出過回答後,又再問了一遍。
“現在嗎?”
“對,現在。”
景谌望着臉上帶着笑容的老鼠,站在一旁的老辰,爬蟲,停頓了下。
沒再說話,集中注意力,帶着問題,再次窺視這三人的未來畫面。
未來畫面再在景谌眼前浮現。
隻是短短的時間内,似乎是因為景谌先前的話。
未來畫面中,就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景谌頓了下,
望着呈現在眼前的未來畫面。
直到未來畫面逐漸消失。
景谌的視線重新落在了眼前的老鼠三人身上。
……
“……先生有答案了嗎?”
老鼠滿是污穢,又蒼白的臉上還帶着笑,
停頓了陣,擡起頭,見到景谌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問了句。
景谌看着他,沒出聲。
緊跟着,老鼠卻又再說道,
“還請先生不要說。就給我們一些希望吧。”
老鼠笑着。
景谌點了點頭,沒有說自己看到的未來畫面,
也沒有說,在新的未來畫面中,看到的結局是成功還是失敗。
“還沒請教,這位調查員怎麼稱呼。”
“老鼠,我這兒渾身髒兮兮的,就像是陰溝裡的老鼠,叫這個名字正好。”
景谌看着老鼠,問起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老鼠聽着,臉上露出了更多些笑容,
“本名呢?”
老鼠聞言,停頓了下。
在這糟糕的世界,真名向一位強大的神秘者透露,并不算是件特别安全的事情。
不過,隻是一頓,老鼠還是回答了景谌的問題。
“嚴濡寬。”
“我記下了。”
景谌點了點頭,應了句過後,沒再說話。
老辰從兜裡摸索着,再次拿出幾株曬幹的太陽花。
“先生,這是我們這次的卦金。”
老辰遞了過來,景谌看了眼,伸手收下。
“……對了。我隔壁的事情……最近有些越來越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