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澈純淨的藍天白雲下,是無窮無盡的屍山皿海。視線所及的地平線内,皆是披堅執銳的巍峨大軍,數以百萬計的術師雙手戴着鐐铐,脖子戴着項圈,戴着僅僅露出口部的罪罰頭盔,列隊成軍護衛至高無上的王座,就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墓碑。
邪龍們端坐在由骨頭構築的高台上,如同一面面旗幟。它們沒有身為龍種的威嚴,隻餘下暴戾的瘋狂,渾身上下被武裝到牙齒裡,背負着大殺傷性的奇迹铳械,它們既是沖鋒的死士,也是護衛王座的盾牌,有時還是孤注一擲的籌碼。
在人頭骨築起的京觀之上,在明亮溫暖的陽光之下,坐立着精美而皿腥的至高王座。維希坐在上面,欣賞着她統馭的世間萬物。
這就是維希靈魂最深處的渴求。
亞修看着眼前這一切,絲毫不奇怪維希會創造這樣的世界。她本就是不相信人性的惡魔,如果她能成為術法至高,必定會用靈魂神迹支配衆生的靈魂,用殺戮築起恐懼的壁壘,将全世界所有術師都化為她的軍隊,鎮壓所有反對自己的逆臣。
她從未想過造福世界,她隻想集萬千偉力于一身,奴役衆生奉養自己。這世上确實有這樣的人,天生就是暴君是惡魔是狂徒,哪怕她也會畏懼殘暴的結局,但還是會追求殘暴的歡愉。
她這種餓太久的狼,是永遠都填不飽肚子的。
但偏偏是她成為了幹員,偏偏是她幫自己越過了那麼多生死,偏偏……亞修歎了口氣,思考怎麼幫維希召喚神靈。
嚓啦。
随着鎖鍊的扯動聲,亞修忽然被拉了過去跪在地上,他擡起頭發現自己來到了王座前面,維希手裡拿着鎖鍊,正戲谑地看着自己,而自己脖子上戴着項圈。
很顯然,他居然也在維希靈魂深處的渴求裡,而且他們兩的地位恰好與現實相反。不過亞修也不算很驚訝,他對此早有預料。
粉嫩可愛的玉足從長袍下伸出來,腳尖輕輕擡起亞修的下巴,維希左手撐着臉頰,像看寵物一樣俯視他:“舔。”
算了吧,讓她被地獄砸死或許能讓術師世界的道德平均水平上升一大截。
亞修沒好氣撇過頭,心想維希召喚神靈的契機在哪,但維希反倒不樂意了,手裡一扯鎖鍊,亞修像拉拉肥一樣被拉到她懷裡,就像是躺在暴君懷裡的妃子。她神色一寒,冷聲說道:“我現在是術法至高,你居然還敢不聽話?你還以為你是我的主人嗎?”
但下一秒她又噗嗤一笑,絲絲妩媚流淌在眉梢,她伸手沿着亞修的衣領伸進去,嬌俏可愛得比任何時候都不像幽魂先知:“伱當然是我的主人,就算現在是你被鎖鍊鎖着,但你依然是我永遠的主人。”
這家夥原來這麼喜怒無常的嗎……亞修開始感受到維希到底給她那個時代的術師帶來多大的恐懼了。
“主人,啊。”維希撕下葡萄皮,用口叼着葡萄送過去,亞修本來想避開,但他脖子上的鎖鍊控制住了他的反應,讓他隻能乖乖承受維希的寵愛。
葡萄汁水在唇間爆開,沿着嘴角流淌滴下。維希拉起鎖鍊,讓亞修不得不昂起腦袋,然後她沿着水痕舔下去,當看到水迹滴到衣服裡面,維希用嘴巴解開紐扣,親吻沾了甜味的肌膚,仿佛她真的是亞修的女仆。
“你總是不喜歡我親近你,”維希湊到亞修耳邊,吐息吹得亞修的耳垂癢癢:“因為你害怕你成為我的奴隸。”
“但你逃不掉,因為這就是你的命運。”維希拉動鎖鍊,讓亞修埋在她懷裡:“和平還是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