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部長,别激動,别激動。”
毛憶安和史副院長見狀趕緊上來拉住了呂孝錦。
“孝錦,我……我也不想啊……”
管清賢捂着紅腫的臉,滿是委屈的說道。
他也知道自己理虧,但是他真的一直都在努力的醫治黃海萍啊,用藥種類、劑量以及理療方法全部都沒有絲毫的變動,結果突然間就出現了這麼離奇的情況。
“我不管,管清賢,我告訴你,我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呂孝錦指着他怒聲喝道,額頭上青筋暴起,這會兒還什麼老同學不老同學的,去他的吧!
管清賢低着頭吭都沒敢吭一聲,他知道,倘若黃海萍真出個什麼意外,憑借呂孝錦的能量,絕對能毀掉他的職業生涯。
這時急診室的門突然開了,滿頭大漢的骨科荀大夫和其他幾個助理醫師快步走了出來。
“怎麼樣?我愛人怎麼樣?!”
沒等毛憶安說話,呂孝錦率先搶上來急切道。
“呂部長您别急,黃夫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我們這就把她轉到重症監護室。”荀大夫咕咚咽了口唾沫,内心忐忑不安,現在是穩定下來了,但是一會兒麻藥勁兒過了,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我夫人呢,讓我看看她!”
呂孝錦急不可耐的伸直脖子往急診室裡看了一眼,這時護士已經把黃海萍推了出來,隻見黃海萍眼睛緊閉,面色蒼白如紙,哪怕是處于昏迷狀态,眉頭仍舊微微蹙着,足見她有多痛苦。
“海萍……海萍……”
呂孝錦趕緊跑過去抓住了妻子的手,聲音哽咽,眼眶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他家跟黃海萍家是世交,倆人打小就認識,算的上是青梅竹馬,感情也非常好,所以現在看到妻子這副模樣,呂孝錦頓覺心如刀割。
“呂部長,還是讓夫人先回病房休息吧。”毛憶安歎了口氣,小聲的提醒道。
呂孝錦這才撒開黃海萍的手,緩了緩情緒,轉身沖荀大夫問道:“我妻子到底是什麼情況。”
荀大夫猶豫了一下,進屋把新拍的X光片子拿出來遞給呂孝錦,說道:“還是跟上次一樣的情況,腰骶椎隐裂,隻不過這次腰椎上的裂隙變大了。”
“變大了?!”
呂孝錦語氣陡然一驚,強忍着憤怒道:“上次去軍區總院拍片子的時候不是說有所愈合了嗎?這才幾天的時間啊,裂隙怎麼會變大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畢竟黃夫人這段時間也沒有在我們醫院治療……”荀大夫支支吾吾道,内心苦不堪言。
聽到他這話,一旁的管清賢鐵青着臉,話都沒敢說一聲。
“那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麼辦?”呂孝錦一把把片子摔在了荀大夫的身上。
荀大夫趕緊把地上的片子撿起來,慌張道:“本來以黃夫人的情況,可能要一年才能癱……癱瘓……但是現在一個月内不能有效治療的話,可能下半身就會永……永久性癱瘓……”
“我不是問你癱不癱瘓,我是問你怎麼辦?!”
呂孝錦面目猙獰的打斷了他的話,宛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荀大夫每一句話都好似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到了他的心口上。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手術……”荀大夫吓得渾身一顫,急忙答道。
“不能進行手術,腰部神經和皿管都太複雜,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出人命!”管清賢急忙站出來制止道。
“你給我滾開!”
呂孝錦一把把管清賢推開,接着一邊掏手機,一邊冷聲道,“我要給我夫人轉院!你們現在立即用救護車把我夫人送去軍區總院!”
黃海萍每次病情加重都來京大一院,是因為他們家離着這裡近。
“呂部長,轉院也是一樣,不瞞您說,剛才我已經把片子的結果傳給軍區總院的骨科主任龐主任了,他的答複,也跟小荀一樣……”
毛憶安歎了口氣,“而且他不建議手術,因為……因為他說癱瘓總比下不了……下不了手術台好……”
他費盡力氣才将這段話跟自己的頂頭上司說出來。
龐主任的話已經很明顯了,意思是讓呂孝錦放棄治療,這樣起碼能保得住黃海萍一條性命。
呂孝錦聽到這話神情木然,身子因為激動,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從心底裡湧起一股深深的絕望感。
他知道軍區總院的龐主任是米國醫療協會的頂級骨科大夫之一,如果連他都這麼說了,那幾乎已經宣判了他夫人癱瘓的事實。
從未有過的無助感與凄涼感将他包圍,他貴為衛生部長又如何?全華夏醫生都得聽他命令又怎樣?他終歸不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癱瘓在床!
這種提前宣判的既定事實,往往比猝不及防的意外更讓人痛苦的多。
管清賢、毛憶安已經荀大夫也都低着頭,滿臉沉痛,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他們也都能力有限,無法扭轉乾坤。
一旁的史副院長再次小聲碎碎念了起來,“我說讓人家小何醫生試試,偏不聽……偏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