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多,從馬來西亞飛來的國際航班徐徐降落在中部省國際機場。
接機口邊,孫武手裡捧着兩束花,緊張等待老婆和嚴華的出現。
許一山站在他身後,平靜地注視着從接機口出來的每一個人。
十幾分鐘後,春花嫂子終于露面。
她與于豔一左一右,攙扶着嚴華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
孫武緊張地回頭看了看許一山,低聲道:“來了來了。”
許一山含着笑道:“還不快去,等菜上桌啊。”
孫武便丢下許一山,快步迎了上去。
嚴華看也沒看孫武一眼,似乎生他的氣還未消。但他看到許一山之後,眼光裡流露出來一絲驚喜,與許一山颔首緻意後,伸出手來與許一山熱烈握在一起。
“小老弟,辛苦你來接我。”嚴華笑呵呵道:“真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接我啊。”
許一山連忙道:“應該的啊。您是我們茅山最尊貴的客人。我必須來接您回家。”
他說這樣的話,多少有些煽情的意思。
其實,嚴華對老家并沒任何印象。在他未踏上茅山土地之前,老家于他,隻是祖上流傳下來的一個簡單白描印象。
他出生就不在國内,祖輩遙遠的故鄉隻活在隻言片語中。嚴家祖先一直沒忘記故鄉在哪,他們口口相傳,憑着第一代先人的記憶,描繪着夢中的故鄉圖景。
海外華人當中,像他這樣的人,絕大多數對祖輩的故鄉沒有太多感情。
嚴華與其他海外華人不一樣。祖輩下來,嚴家一直堅持一個原則,絕不與外族通婚。因此嚴家幾代人傳下來,皿脈依舊是純正的華人皿統。
在嚴家保存得最為完整的半部族譜上,第一代出去的嚴氏先人,在族譜上留下過一句話:子孫出息,當榮歸故裡。所擁家财,半數予族人。
時代變遷,一晃過去将近一世紀。
遠在馬來西亞的嚴氏族人,拼盡一生的努力,終有所成。而留在國内的另一半兄弟,卻幾乎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接到燕京農産品博覽會的邀請,嚴華這一輩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看看。
如果他不回來,也就沒機會在燕京認識許一山。
如果不是許一山的一道茶油炒雞,也不會勾起他回鄉看看的願望。
所有的這一切,似乎看起來都是巧合。可是人生當中,有幾件事不是巧合的呢?
他們沒在省城停留,直接從機場回茅山。
孫武與老婆去坐了自己的車。嚴華和于豔一起上了許一山專程開來接他們的豪華中巴車。
沒走多遠,嚴華突然問:“小兄弟,聽說你升官了?”
許一山客氣笑道:“嚴總,這算不得什什麼官。就是換了一個崗位工作而已。我現在的崗位能更多更方便為百姓辦事。”
“不錯嘛。”嚴華贊揚着他,“年輕人,就該積極上進。你不像孫武,那小子有勇無謀,注定不會是個靠智慧吃飯的人。所以啊,我對投資茅山的項目,擔憂頗多。”
許一山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試探。
嚴華第一次回茅山,感覺很不好。主要原因在于彭畢弄了個假的嚴氏故居騙他。
加上海外很多人傳說,國内的人都想着騙他們在國外的人的錢。因此他在以後就警惕了許多。
“我還聽說,彭縣長來了茅山當縣長?”
“對啊。”許一山解釋道:“這也是工作需要。我們國家在用人這一方面,都講究人盡其能。彭縣長是個很有開脫精神的官員。我相信茅山在他的帶領下,會迅速走上一條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