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姓夫人,竟然是孟輝的親生母親,也就是孟宏業的兒媳。
即便如此,孟宏業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反而是黃夫人坐在上首位置。
能被孟宏業如此對待,還姓黃,隻有一個家族,那便是燕都八門之一,黃家。
而這個女人,名叫黃梅。
這次來江州,就是為了孟輝和孟天驕。
孟宏業膽戰心驚,但臉上卻是一副痛苦地模樣,紅着雙目說道“黃夫人,輝兒的死,還有天驕的死,皆為一個叫楊辰的年輕人所為!”
接着,他将孟輝和孟天驕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該說的都說了,唯獨将他當衆逐出孟輝這件事,以及孟天驕尋求家族出面複仇被他拒絕這兩件事,隐瞞了。
聽完孟宏業說的那些事情,黃梅雙目通紅,瞳孔深處,滿是殺機。
“為何我還聽說,是你不願意為我兒出面,當衆将他逐出家族?還有孟天驕也找過你,想依靠孟家的力量,為我兒報仇雪恨,卻被你拒絕了?”
黃梅看起來一臉平靜,但整個人氣質卓然,不怒自威。
這番話問出口,孟宏業面色大變,如果他知道黃梅是燕都八門黃家的人,他又如何會将孟輝逐出家族?又如何會拒絕孟天驕的請求?
甚至就連黃梅和孟天驕之間的事情,他都不清楚。
隻知道,三十多年前的某一天,孟天驕忽然帶回一個男嬰,說是他的兒子。
而這個男嬰,就是孟輝。
孟宏業暗中給孟輝做過親子鑒定,确定孟輝的确是孟天驕的兒子,他才認可孟輝。
如今,黃梅卻強勢登門,來查孟天驕和孟輝的死因。
這讓孟宏業心中滿是悔意,但此刻,卻隻有惶恐不安。
“黃夫人,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孟宏業誠惶誠恐,面色大變道“我對天驕和輝兒的期望,有目共睹,我甚至破例,給輝兒與叔伯輩争奪家主繼承人的資格。”
“是楊辰那個小子,實力太強,一人,便能橫推了我孟家。”
“那天發生的事情,等黃夫人親自調查後,便能知道我并沒有隐瞞您半分。”
“不管怎樣,天驕都是我最得意的兒子,輝兒也是我最驕傲的孫子,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又如何會放棄他們啊?”
孟宏業站了起來,連坐都不敢坐,如果不是黃梅的輩分低,他甚至都要跪地求饒了。
黃梅自然清楚,孟宏業不敢欺騙自己。
正因為孟宏業是孟天驕的父親,孟輝的爺爺,否則,她也不會跟孟宏業說這麼多廢話了。
“你說的那個楊辰,真的有那麼厲害?一擊便将你孟家最強高手擊敗?”黃梅皺眉問道。
這些年來,她雖然從未來過孟家,但對孟家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也清楚,孟家的底蘊有多深厚。
卻沒想到,偌大的孟家,竟被一個年輕人差點毀了。
“黃夫人,我說的都是千真萬确,一個字都不敢欺騙啊!”
孟宏業連忙說道,生怕黃梅一個不高興,将他給殺了。
黃梅沒說話,眉宇間滿是凝重。
身為黃家的女人,她并不是一個蠢貨。
一個隻有二十七歲的年輕人,能一擊擊敗孟家最強高手,這樣的實力,即便放在燕都八門中,都罕有這麼年輕的強者。
“譚大師,你怎麼看?”
黃梅忽然看向她身側的一名中年人問道。
譚大師是她從黃家帶來的高手,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實力極強。
在武道上的事情,問譚大師,自然最好不過了。
譚大師忽然問道“孟宏業,你孟家的最強高手,是誰?”
“黑袍!”
孟宏業喝道,一身穿黑袍,面帶鬼臉面具的身影,從他身後走出。
譚大師走上前,看向黑袍說道“爆發你最強的實力,與我一戰!”
“好!”
黑袍開口。
“锃!”
與此同時,黑袍将他的刀拔了出來。
省城江湖流傳的“黑袍出刀,皿流成河”這句話,在譚大師面前,似乎那麼不值一提。
“來吧!”
譚大師背負雙手而立,對着黑袍大喝一聲。
但黑袍,卻絲毫不敢怠慢,從譚大師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威壓。
即便知道自己會敗,他也必須一戰。
“喝!”
黑袍怒喝一聲,腳下陡然間一動,瞬間爆發最強的速度。
衆人隻看見一道黑色的殘影襲向譚大師,而譚大師卻始終站在原地,一隻手背于身後,另一手自然下垂在身側。
顯然,譚大師想用一隻手,來對付黑袍。
并不是他自大,而是他有如此高傲的資格,即便是在燕都,他也是能排上号的高手。
區區省城豪門的頂尖高手,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他讓黑袍爆發最強實力與他一戰,也不過是想借此,弄清楚楊辰的實力。
“殺!”
轉瞬之間,黑袍已經來到譚大師面前,雙手握刀,猛地一刀劈砍而下。
“铛!”
眼看黑袍的刀就要落在譚大師的腦袋上,就在這時,譚大師忽然伸手,屈指一彈,一道清脆的金屬聲音響起。
在所有人的震驚中,黑袍的刀,竟然在這一指彈下,飛了出去。
“嘭!”
黑袍一臉呆滞,還未回過神,兇膛便被一股霸道至極的力量擊中。
他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一口皿噴出,整個人飛出數米之遠,掉落在地上時,已經昏了過去。
全場一陣死寂!
孟宏業雙目圓瞪,死死地盯着大廳中央,那背負雙手而立的譚大師。
一指彈飛黑袍的刀!
一掌擊飛黑袍!
這世間,真有如此強大的高手嗎?
盡管他知道,黑袍必敗無疑,但也沒有想到,會敗的如此幹淨利落。
“不堪一擊!”
譚大師面無表情地丢下一句,轉身回到黃梅身邊的位置坐下。
黃梅并未有任何意外,看向孟宏業,淡淡地問道“你認為,那個叫楊辰的年輕人,與譚大師相比,孰強孰弱?”
孟宏業這才回過神,一臉激動地說道“譚大師的武功蓋世無雙,楊辰根本沒有資格,與譚大師相比!”
并不是他拍馬屁,而是在他看來,楊辰的确比不上譚大師。
譚大師一臉平靜,端起身側茶桌上的一個白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又放下茶盞,這才開口道“黃夫人,不如讓我去會會那個年輕人,看他究竟幾斤幾兩?”
黃梅沒說話,似乎是在考慮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道“楊辰,到底什麼來頭?”
這是她最關心的事情,她也相信,譚大師出馬,楊辰必死無疑。
但她也明白,楊辰如此年輕,實力如此之強,身份和背景肯定不一般。
這是黃家的處世之道,在任何仇恨面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仇人的底細。
正因為此,黃家才能屹立于燕都,位列燕都八門之中而不倒。
孟宏業這才想起,自己差點遺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臉色微微有些凝重,連忙說道“黃夫人,根據我的調查,楊辰是宇文家族的棄子,十八年前,他和他的母親,被趕出燕都。”
“隻是不知道為何,就在半年前,宇文家族,又将雁辰集團,交給了楊辰。”
“也正因為這一點,所以一開始要對付楊辰的時候,我因為忌憚宇文家族,而不敢對他下死手。”
孟宏業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黃梅。
黃梅雙目微微眯了起來“聽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了這件事,原來,他體内還流着宇文家族的皿。”
“即便如此,又如何?我兒子和丈夫皆因他而死,那麼,他必須死!”
黃梅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番話的。
如果是宇文家族的正統皿脈,她或許還會考慮要不要對楊辰動手,但既然隻是一個棄子,便沒有任何顧忌。
就在這時,一道年輕的身影來到了孟家。
“姑姑!”
他來到黃梅身邊,微微颔首,态度極為恭敬。
“黃安,你的脖子怎麼了?”
黃梅忽然看見,黃安的脖子上,還有幾道清晰的指印,頓時面色一寒。
黃安咬牙切齒道“姑姑,我在江州,被人打了!”
“什麼?小小江州,也有人敢動我黃家的人?”
黃梅頓時暴怒,她來江州,本就是為了自己兒子和前夫。
如今,就連自己的侄子,也被人打了。
對她而言,江州就像是小學,省城就像是中學,而燕都則是大學。
如今,大學生在小學,被小學生給打了。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心情。
“這件事,你孟家,應該可以處理吧?”
黃梅眯眼盯着孟宏業問道。
對她而言,讓黃家的人出手,就是侮辱。
孟宏業連忙點頭“黃夫人放心好了,不管是誰,敢動安少,那便是我孟家的死敵!現在,我就安排人去為安少報仇雪恨!”
“給我留活口,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黃安一臉猙獰地說道。
想到之前那種生死一線間的感覺,到現在,他都心有餘悸。
他堂堂黃家嫡系,竟然被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差點當街殺了,這筆仇,他必須報。
“安少放心,我會讓人留下活口,随你處置!”孟宏業連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