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一份由鄭芝龍提供的日本地圖,看到那四個城的位置。
鄭芝龍一隻手拿着煙,在地圖上插着小旗幟,将所有的理由全部解釋了一遍。
這番話下來,聽得袁可立、韓爌等人是一愣一愣的。
日本的情況,大明朝朝堂的諸位當然是一無所知的。
現在聽鄭芝龍這番說下來,才心中大緻有了數。
如此說來,要兵分四路!
而且要在同一個時間段登岸,然後在各個地方擊破敵人。
韓爌說道:“鄭大人,你說兵分四路,在各個不同的地方登岸,那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韓閣老但說無妨。”
“若是我四路大軍全部登岸,而其中有兩路得勝,兩路戰敗,敵人回過神來,圍殺我兩路戰敗的大軍,另外兩路戰勝之師如何做支援呢?”
韓爌這問題問的已經非常細了,也難為他這個文官了。
的确存在這個問題。
四路大軍在不同地方登岸,對每一路要求都非常高,也就是說隻許勝不許敗。
因為鄭芝龍這套打法的基礎就是四路全勝,若是有一路戰敗,敵人回過神來,必然打開一道缺口,然後集中所有兵力從那道缺口,對另外分散的三路明軍各個擊破。
韓爌提了第一個問題,接着提第二個問題:“若是我軍并未有敗局,但其中一路的作戰并不順利,時間拖得久,例如京都一旦久攻不下,敵人回過神來,在這一帶集結大軍,我軍孤軍深入,當如何是好?”
“若是我軍攻打京都城失敗,大阪的軍隊是不是會陷入孤立狀态?”
韓爌提出了一連竄問題不可謂不刁鑽。
鄭芝龍一時間竟然有些懵逼,連手裡的煙鬥都忘記了。
袁可立說道:“鄭大人提的分兵之策不無道理,若是想要三個月之内拿下日本,就必須多路大軍挺進,快速摧毀對方的防禦、糧草和意志力。”
韓爌則說道:“所以,我以為,三個月之内拿下日本,本身就不可能,若是如此,風險太大,此次作戰是跨洋作戰,一旦有任何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袁可立說道:“韓閣老多慮了。”
“元帥有何高見?”
袁可立放下手裡的香煙,站起來,他說道:“以我看,同樣是兵分,沒有必要攻打京都城,日本的天皇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力的傀儡,不值得我軍縱深進去,而且大阪離京都已經不遠,一旦拿下大阪,可以北上京都。”
“大阪、東京、名古屋,都是海港重鎮,我軍可以在戰艦上打配合,進而登岸,不需要戰略縱深,戰列艦上的糧食可以保證充足。”
“而這第四路大軍,以我看,可以從朝鮮南部出發,進入此地。”
袁可立用手指着會津藩。
會津藩是哪裡?
21世紀的新潟市。
鄭芝龍也說了,這裡是日本一個重要的産量基地。
而且拿下這裡,就相當于撕開了日本北邊海線的防禦口子,可以從這裡直接進入關東平原。
一旦明軍拿下關東平原,德川幕府基本上就沒法打下去了。
為什麼?
因為關東平原是德川幕府的主要糧食基地。
恰好在會津藩的對岸幾十裡的地方,還有一座島(21世紀的佐渡市),明軍完全可以在這座島上囤積糧食,以防變故。
甚至一旦在會津藩作戰可能遇到困難,就可以退居這座島做修整。
“好!”崇祯忍不住說道,“說得好!”
他指着地圖說道:“大阪、名古屋、江戶,都在南線,而這個會津藩,在北線海岸。”
“若是攻打江戶的大軍進展并不順利,必然是敵人在這裡征集了大部分兵力。”
“若是敵人的兵力都征集起來,關東自然也就空虛,我軍北線乘機南下,控制他們的後方糧倉,他們必然人心惶惶,不戰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