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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兩不歡

漢冠 潇騰 2795 2023-04-12 00:53

  張華看着王生,輕輕點頭。

  “陛下志氣是有的,但是動作太大了,腳步邁的太大了,這便是禍患的根源。”

  司馬遹步子邁的太大,王生也知道,王導也知道,甚至皇帝他自己也知道。

  但就是有些事情,是知道了,都要做的。

  在皇帝司馬遹看來,他的時間是寶貴的,他還要追着漢武帝的腳步,可沒有時間繼續在諸王身上消磨着。

  而且,皇帝司馬遹還有另外的想法在裡面。

  若是他按部就班,那些有心人反而是不會跳出來了,而隻有當他用一些激進的手段的時候,才會有人站出來。

  在現在的皇帝看來,魏郡之亂,恰恰是有心人站出來的結果。

  “張公先别急着下結論,陛下乃聖人,懂得的東西,是比你我二人要知道得多的,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

  對于王生這句話,張華倒是沒有反駁。

  當然,在心中,他是十分不屑的。

  現在的皇帝司馬遹是他看着長大的,多少斤兩,他張華會不知道?

  “陛下确實聖明,隻是過剛易折這個道理,諸位也是懂得的。”

  “說了這麼多,張公要晚輩過來,是何事?怎麼說到現在,晚輩心中還有些迷糊呢?”

  這張華繞來繞去的,反而是要把王生給繞暈了。

  “今日要你過來,老朽便是知道,你是陛下身邊重臣,你所言語,陛下皆能聽之用之。”

  “張公的意思是?”

  張華臉色不變。

  “我有些話,要與陛下說。”

  當我是毛利小五郎呢?

  “張公若是有話,可以直接與陛下說,何故假借晚輩之口?”

  現在張華雖然是乞骸骨了,但要說見皇帝一面,那還是沒有問題的。

  張華臉上卻多是苦笑之色。

  “若是陛下願意聽我的話,我自然是直言不諱的,但陛下覺得我不可信,我說出來的話,反而會起到不好的作用。”

  “有道是身正不怕影斜,張公既然是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一番苦心,陛下自然是知曉的。”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張華在嘴中咀嚼,眼睛發亮。

  這不就是他現在的心境嗎?

  若是他能寫出一篇文賦,送到皇帝面前,恐怕他重新出山,便成了可能了。

  “這句話,又是出在何處?”

  王生當即就要将範老的名字搬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嶽陽樓記中,還有一句更經典的呢。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這句話要說出來,當真是為國為民的忠臣形象了。

  隻可惜,現在的張華,畢竟還是沒有範仲淹的所感所得啊!

  王生輕輕搖頭,說道:“這句話并沒有出處,這是在下寫的。”

  自己也算是範公的祖爺....爺輩的了,範仲淹人還沒出生,這棺材闆也就不用按了。

  “不想廣元侯現在風華正茂,又正是得勢的時候,居然會有如此感想。”

  王生靜靜的看着張華,也就沒有說話了。

  張華見到王生這幅作态,也隻好直入主題了。

  “其實我今日要你過來,首先第一件事,便是為了魏郡之事來的。”

  見到張賓終于不和自己打太極了,王生也算是提起精神來了。

  “張公請說,這魏郡之事,昨日朝堂上也是起了争執,卞粹之言語,恐怕就是張公之言了吧?”

  “确實。”

  對于這點,張華卻沒有否認。

  “卞粹所言,确是我之所言。”

  “張公既然以在朝堂上言明魏郡之事,現在,又能說什麼?”

  張華看着王生有些鋒芒畢露的臉龐,笑着說道:“先前已經與君侯說了,我與陛下面前,有些話說了,反而是會起反作用的,所以說,說了,還不如不說。”

  王生點頭,而在王生身邊的王導,已經是聚精會神起來了。

  “張公請言之。”

  “魏郡之事,看起來與陳留王有關,但老朽與平原王的看法是一樣的,陳留王必然不敢做出忤逆之事,有些事情,年輕的時候不敢做,在老了的時候,就更不敢做了。”

  張華這句話,還頗有些感慨的意味在裡面,王生輕輕點頭,也沒有發表什麼見解,隻是做一個傾聽者,在聽張華的話外之音。

  “陳留王不敢做忤逆之事,那劉淵就更不敢了,但是他現在站了出來,匈奴人做了這件事,這說明,劉淵是有恃無恐,廣元侯,還有琅琊王氏的小子,恐怕你們現在連劉淵這個人是誰,都不太清楚罷?”

  王生與王導對視一眼,王導見到王生不說話,也就開口了。

  “并州匈奴五部大都督劉淵,他的名聲還是有聽到一些的,聽說他頗有些仁德,聲名不錯。”

  “凡有野心者,位不高者,皆是聲名不錯,但你隻看出了劉淵名聲好,卻是沒有看出此人謹慎無比,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現在魏郡的事情出了,證明形勢已經十分危急了。”

  張華深深的看了王生一眼,說道:“恐怕,出問題的不止是一個魏郡,或者說,不止一個邺城,那五部大都督劉淵,他有信心讓朝廷顧及不到他,所以,他才敢如此做事。”

  聽了張華這句話,再回想起張賓與他說的話,王生心中其實已經是有些明悟了。

  恐怕張華所言之不止魏郡,不止邺城之外,最可能的,就是這個颍川,就是這個許昌了。

  王生看着張華,心中還是敬佩更多的。

  張華知道的信息量肯定是不如自己的,但是他能夠從這有限的信息推斷出這些,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能做到這種地步,與他看人看事,以及治理國家多年是分不開關系的。

  “張公既然推斷至此,那麼,可知這背後之人是誰,成都王?齊王?亦或是是别人?”

  “君侯以為呢?”

  王生深深看了張華一眼,再瞟了王導一眼,輕笑着說道:“齊王。”

  這是他與張賓推斷出來的,若是沒有其他的信息輸入,這種推測,應該是有七八成的正确率的。

  “老朽也是這般以為的。”

  張華老手扶着自己的長須,再說道:“其實也不止于此,此事,一個區區齊王司馬超,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那張公以為,還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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