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了。”
司馬遹眼神閃爍,說道:“成都王所部屯守荥陽實在是大材小用,不如一并前去颍川,合圍齊王。”
司馬遹這句話剛說完,王衍便是站出來了。
“陛下不可。”
“嗯?”皇帝司馬遹眉頭一皺,問道:“為何不可?”
王衍臉上有着苦笑之色,說道:“原本前方戰事頻頻,所運送的糧草便已經快要不足,若是成都王手下數萬大軍也一齊去了颍川,恐怕糧草真就供應不上了。”
從洛陽調動糧草,再運送到颍川,這一路上無疑是有很多損耗的。
現在颍川有十萬戰兵,這十萬大軍每人每天隻吃一斤糧食。那麼這隻軍隊一天消耗的糧食就是十萬斤,前線作戰已經過了三個多月,就說是九十天,這九十天的時間消耗的糧食就是600萬斤。
另外,運糧這塊的費用就高的驚人,可以說糧草的絕大多數都是在運糧路上給消耗了。
一個士兵外出作戰他身後至少要有三個補給人員為他補給後勤。
而且運糧的不僅僅是牲畜,還有人力,畢竟牲口力氣是大,但是體力很差,一天能走的距離遠不如人,而且為補充體力需要消耗的草料比人還多。
所以大部分情況都是有水就走水路,沒水路了就隻能人力來運糧。
而且這還不算馬的口糧,要是算上馬的草料,那就更加恐怖了。
隻需做個簡單的計算就知道,前方南征軍大戰了三個多月,消耗的糧草的數目有多少,這後勤方面現今是有多麼的吃緊了。
打仗,說實在與燒錢并沒有什麼兩樣。
甚至你燒錢的速度,還沒有打仗消耗的快。
“之前不是調用了許多糧草,怎又不夠用了?”
王衍臉上露出苦笑之色。
皇帝所言的調用,自然是調用世家的糧草了。
但世家糧草再多,也經不起人吃馬嚼。
“陛下,糧草已然不多了,若再增兵,怕周圍郡縣百姓都活不下去了。”
這征調糧食,大頭還是在颍川周圍郡縣的。
畢竟若是從洛陽征調糧食,這消耗太大了。
“這...”
這空有士卒,居然還用不了。
司馬遹心中有些郁悶。
不過他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若真的強行讓成都王前去颍川,恐怕不僅起不到什麼好的效果,若是逼反了周圍郡縣百姓,反倒是幫了齊王的忙。
“那諸位以為,成都王該如何安置?”
“成都原本就是成都王封地,此處又出了李特李雄叛亂,以老臣看,不如讓成都王去益州平亂。”
去益州平亂?
司馬遹隻是想了一下,馬上搖頭。
“不可。”
這益州易守難攻,萬一這成都王有異心,他占據了成都,可比什麼李特李雄占領益州的壞處大多了。
“荥陽也要為颍川供應糧草,便将成都王所部調到河東郡。”
王衍心裡也隐約明白了司馬遹的心意。
“調到河東郡,倒也不無不可。”
“既是如此,那諸位便退下吧。”
對于齊王,對于豫州的局勢,還是得再觀察一下。
以淮南王的能力,或許真的能夠扭轉局勢。
司馬遹心想。
....
而遠在洛陽數百裡外的颍川,淮南王司馬允其實已經是到了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