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宮重新安靜。
王遠邁步,正要離開皇宮,回去睡大覺。
可剛剛出門,就被大秦衛兵攔住,讓他先行等候。
“為什麼要等?”
王遠在迷惑,随即嬴政的身影就帶笑出現,從後面靠近,按住王遠的肩膀。
“自然是讓你等朕。”
“今天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朕有些不放心,所以特地來陪你。”
【不會吧?這麼刺激?】
王遠尴尬回頭,看着這個目光慈祥的老男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但凡是個女的也好,政哥這個老男人要陪我回去,也太惡心了吧?】
王遠内心一萬個嫌棄,很想拒絕。
但沒用,隻能強顔歡笑。
“多謝陛下關心了。”
【嘔!】
“走吧。”
早就習慣了王遠陰陽兩面的嬴政,笑了笑就沒有在意後者的心聲,讓人駕駛車辇而來。
擔心王遠的安全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在未來,自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以真身身份出現。
嬴政想要借着現在的空閑,多陪陪這個逆子。
車辇很快出現,嬴政上車,王遠不情不願跟上。
車辇上,嬴政閉眼假寐,王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扶蘇真的弄到了二百五十萬。
然後就是韓信到來,政哥咳皿,現在又是陪他回家。
魔幻他媽給魔幻開門,魔幻到家了。
讓他直到現在,都感覺自己的腦子亂如漿糊。
這個日常,未免也太充實了。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王遠很是痛苦,完全找不到頭緒。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造反,會走到這樣的地步?
【這絕對是一場大漩渦!】
【必須在東巡的路上假死逃生了。】
【可是為什麼,我總感覺,這一次也還是會失敗呢?】
不用感覺了,你鐵定失敗。
回頭看着低頭沮喪的王遠,嬴政眼底閃過了一絲柔和。
雖然隐晦,但卻真實存在。
“額?”
似乎有所察覺,感到一種莫名的溫暖。
王遠擡起頭來,目光看來。
但隻見嬴政依舊閉眼假寐,沒有一絲移動。
好像剛剛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是我的錯覺嗎?】
撲騰~
燭火搖晃,小半個時辰後,扶蘇公子府抵達,王遠先下車,嬴政不下,打算直接離開。
王遠本要下車行禮送别。
然而剛剛開門,他就被周圍的場景給吓到了,全是馬車和人!
“這是怎麼回事?”
眉頭緊皺,看着四周那一輛蓋着黑布的馬車,以及在門口恭敬等待的衆人,王遠落地的小腳僵硬。
“你們是誰啊?”
【難不成是來追債堵門的?】
車内的嬴政:你這個想象力也太過豐富了吧?
“烏氏商會會長烏倮,在此見過陛下,王聖人!”
門前的衆人看到陛下的車辇出現,本來一陣提心吊膽、
但看到王遠也出現,立刻松了一口氣。
人群開始分離,下人後退,兩人站出行禮。
一人正是今天早上在朝會上被砍手指的烏倮,傷口包紮,神色畏懼中1帶着讨好。
另一人則是身材窈窕的女子,穿着一襲白色貂袍裘衣,大約二十歲出頭。
亭亭玉立,雖然同樣畏懼,但帶着一種娴靜和淡然。
“小女子巴清商會會長清漣,在此見過王聖人。”
清漣恭敬行禮,自報家門,纖腰慢慢彎下,王遠眼中立刻出現了絲絲聖光。
【我……】
【好大!好白的貂袍裘衣!】
【等等!你們是在幹什麼?】
“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王遠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這個點天都黑了。
這些竟然都在扶蘇公子府内堵門,難不成真的來打擊報複的?
越想越是覺得可能,而他們的下一句的話,也“證實”了這個猜測。
“禀告王聖人,我們就是專門來找你的。”
【果然,他們是來打擊報複的!】
【先是用美人計麻痹我的精神,然後再掏出兇器對我一刀八十!】
【那輛馬車就是給準備我的棺材!】
【好歹毒!】
王遠害怕,本來探下去的半隻腳,立刻就在衆目睽睽下.....
縮了回來,重新回到車辇上。
嬴政:“…….”
【我不能下去……】
“你趕緊給朕下去吧!“
嬴政等得不耐煩,直接從後面一把将整個陰陽人給推下!
“哎呦!”
王遠一個踉跄,差點就跌到。
“真是的,給朕堵門嗎?”
祖龍一陣無語,完全無法理解王遠的害怕,下個車都能磨磨唧唧。
還幻想打擊報複?
怎麼着?
這是當自己不存在的嗎?
有朕在,你害怕什麼?
能吃了你不成?
“既然你們都在,那就一起入府吧。”
嬴政做了決定,讓人打開府邸的大門。
為了避免再度被王遠堵門,他已經讓身邊的衛兵配好了鑰匙。
“都進來吧。”
看着大門打開,嬴政首先走入。
“遵命!”
清漣和烏倮不敢怠慢,輕手輕腳地跟上。
【為什麼政哥會有鑰匙啊!】
王遠跟在最後,怨念很深。
明明這是扶蘇的家,自己的暫時老窩,結果政哥居然如此閑庭信步?
“來人,去後院找找,那裡應該會有酒水,都擡了出來!”
心中郁悶,又遭受暴擊。
早就通過玄鳥衛知道府内大概“資源點”的嬴政,剛剛坐下就“開門見山”,讓玄鳥衛拿來桂花釀。
“都不用客氣,當作是自己府上就可以了。”
嬴政很是熟絡,格外的開心,拿起桂花碾,就主動給衆人都倒上一杯。
“多謝陛下!”
“多謝陛下!”
清漣和烏倮受寵如驚,完全沒有想到在朝堂上威嚴無限的秦始皇,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尤其是烏倮,他早上可是斷了兩根手指,那個時候嬴政一言一行都帶着毋庸置疑的煞氣。
而現在,卻仿佛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父親,和氣和好客。
兩人很複雜,王遠不一樣,自己整張臉都貼在桌子上,五官都在流動。
【嗚嗚!】
【這都是我的酒水好不好?】
【政哥你搶就算了,能不能先問一下我這個主人的意見?】
王遠很悲傷,但卻沒人在乎。
清漣和烏倮以為這是“常态”,而嬴政則是直接無視。
幾杯酒水下肚,嬴政也進入正題:
“兩位,你們來找王遠所為何事?可否能夠讓朕也聽一下?”
“這是我們的榮幸。”
兩人沒有猶豫,都答應了下來。
他們來這裡,本就做好了挨宰的準備,現在有陛下在場,也能更好彰現他們的态度。
念及,兩人看向了王遠,拱手道:
“王聖人,我們這一次前來,主要是為了請求你的原諒。”
“我的原諒?”
王遠不解:“我沒有責怪過你們,你們為什麼要向我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