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成!最少五成!”
寇季不容拒絕的道。
李昭亮惱怒的喊道:“你手握一字交子鋪,富得流油,還要跟我搶錢花?”
寇季橫了李昭亮一眼,不鹹不淡的道:“一成歸我,一成歸朱能,剩下三成是幫你解決後顧之憂的。”
李昭亮聽到了寇季後半句話,略微愣了一下,不滿的哼哼的兩聲,卻沒有再跟寇季扯皮。
“嘭……”
李昭亮将手裡的囊袋扔到了寇季面前,哼聲道:“這算是朱能的那一成……不能再多了……”
丢下了這話,李昭亮氣哼哼的離開了城主府。
寇季在李昭亮走後,伸手從囊袋抓出了那塊拳頭大的金塊,低聲笑道:“跟我得瑟,欠收拾……”
錢不錢的,寇季不在乎。
寇季就是看不慣李昭亮在自己面前得瑟,所以才吓唬了李昭亮一把,從李昭亮手裡分出了一半油水,借此懲治李昭亮。
李昭亮發現了個金礦算什麼?
朱能的心腹在甘州開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銀礦。
也沒見朱能得瑟。
朱能的心腹在挖出了銀礦的同時,派人告知給了朱能。
朱能立馬上報給了寇季,寇季命令朱能的手下封鎖了礦脈,暫時不要開采。
河西的利益還沒有分配結束,現在爆出有巨大的銀礦,立馬會遭到哄搶。
一些人為了銀礦,甚至會拿命拼。
寇季倒不是怕人拼命,他主要是怕麻煩。
李昭亮走後,寇季也沒有在城主府内停留多久。
他派人收勢了李昭亮送來的金塊以後,就離開了城主府。
如今西涼城内空蕩蕩的,白天見不到多少人。
寇季不願意待在其中。
他喜歡挎着馬,漫步在曠野上,看那成千上萬的人開墾出成千上萬畝土地的場面。
濕潤肥沃的土地,被翻一個面,趴在大地上,一眼望不到頭,看着十分有成就感。
“小少爺……”
就在寇季跨馬漫步在田間的時候,巡馬衛首領匆匆忙忙的策馬到了寇季身邊。
寇季勒馬,盯着他疑問道:“有事?”
巡馬衛首領苦着臉點點頭。
寇季見此,饒有興緻的道:“能讓你露出苦瓜臉的事情可不多,說說……”
巡馬衛首領聞言,臉色更苦。
“有兄弟闖禍了……”
寇季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在自己的地頭上,被人欺負了?”
巡馬衛首領趕忙搖頭,“那倒不是……是咱們手下的兄弟,欺負人,惹上了麻煩。”
寇季愕然道:“你們欺負誰了?”
巡馬衛首領苦笑道:“兄弟們在開荒的時候,有個四旬左右的人在田邊晃蕩。兄弟們上去打聽了一下,知道他是一個閑人,就把他扣下了,勒令他跟兄弟們一起開荒。
然後在開荒的過程中,發現那人的身份不一般。
小人沒敢輕舉妄動,趕忙過來找您商量。”
“四旬左右……身份不一般……”
寇季思量了一下,沉吟道:“朝廷的人?”
巡馬衛首領苦着臉點點頭,“八成是……”
寇季目光落在了巡馬為首領身上,疑問道:“你是怎麼判斷出他是朝廷的人的?”
寇季能通過巡馬衛首領的隻字片語,判斷出那人是朝廷的人。
在河西這片土地上,巡馬衛們得罪不起的人,他們大多都認識。
偶爾有一兩個不認識的,得知了巡馬衛身份以後,也會表明自己的身份。
絕對不會隐瞞身份。
不願意表明身份,又能讓巡馬衛漢子們感覺得罪不起的人,隻有一種,朝廷的人。
巡馬衛首領沒有寇季那種腦子,所以他不會抽絲剝繭的去分析,他聽到了寇季的問話以後,苦着臉道:“那厮閑暇的時候,喜歡埋怨人,誰都埋怨。
上到官家,下到滿朝文武。
即便是小少爺您,他也沒少埋怨。”
寇季眉頭一挑,大緻猜測出了那人的身份。
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埋怨趙祯,埋怨滿朝文武,又不怕被人弄死的,隻有一種人。
那就是禦史。
四旬上下,那倒是跟禦史中的某一人,年紀十分相符。
“他都埋怨我什麼了?”
“他說……他說……”
巡馬衛首領有些吞吞吐吐的。
寇季翻了個白眼,“直說……”
巡馬衛首領苦笑道:“他說小少爺您是一個棒槌,根本不會治理地方,他說小少爺您在河西開墾荒地、種植樹木,固然可取。
但是對于林地、牧地的劃分,都過于粗暴。
根本沒有合理的利用地形。
還說您沒有留出足夠的空地去興修水利,現在從老天爺手裡搶來的良田,遲早要還回去一部分。
還說你對俘虜、甘州回鹘族人處理的方式不錯,但分配的方式卻有些差強人意。”
寇季嘴角抽搐了一下,眼見巡馬衛首領還要繼續說下去,果斷打斷了他的話,道:“不用多說了,帶我去見見他。”
巡馬衛首領點點頭,帶着寇季去找那人。
路上,巡馬衛首領猶猶豫豫的道:“小少爺,那人若是要怪罪兄弟們,你可一定要護着兄弟們。千萬别把兄弟們交出去給那人洩憤。”
寇季略顯惱怒的瞪起眼,“我是那種人嗎?”
巡馬衛首領幹巴巴一笑,“小人就是擔心。”
寇季喝罵道:“擔心個屁,瞎擔心。”
巡馬衛首領在寇季的喝罵下,不再言語。
他帶着寇季策馬揚鞭,沒一會兒工夫,就到了一塊田間。
田間。
一幫子膀大腰圓的漢子,湊在一起,往東面開荒而去。
獨留下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手握着鋤頭往南慢慢的挖掘。
寇季看到了那中年人的身影,跟自己猜測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就哈哈大笑道:“杜禦史,你怎麼把自己弄的灰頭土臉的。”
杜衍瞥了寇季一眼,沒有搭理寇季,繼續握着鋤頭開荒。
寇季見此,也沒有急着跟杜衍說話,他下了馬背,在地上鋪了一張毯子,席地而坐,靜靜的看着杜衍開荒。
杜衍開墾荒地十分細膩,遠比巡馬衛漢子們要細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