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後。
吳良果然信守諾言,命令瓬人軍封閉陵墓。
封閉陵墓所用的材料幾乎是現成的,山下溪邊淺灘有許多河沙,山中又到處都是亂石,剛好可以将吳良傳授的“滅頂流沙”付諸行動。
守墓人自然不會站在一邊看着,也是連忙與瓬人軍協作。
挖沙的挖沙,運石的運石,很快就形成了一副“軍民同樂”的美好畫面。
不過吳良也并未因此對守墓人掉以輕心,開工之前他便與曹禀提前召集瓬人軍兵士開過一個碰頭會,特意強調了幾點:
第一、守墓人送來的吃喝,要親眼看到他們吃下喝下之後再動;
第二、任何時候都留人站崗放哨,并且要比之前人更多;
第三、幹活的時候不要出死力,讓守墓人多幹點,他們不會介意的,咱們留着力氣養足了精神随時準備返程;
第四、不得向守墓人透露任何有關個人與瓬人軍的信息。
其實第四條在吳良看來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因為回去之後那顆長明寶珠便會在名義上獻給曹老闆,守墓人就算不死心,日後也隻能去找曹老闆索要。
這與他和瓬人軍已經沒有太大關系了,自然不怕守墓人糾纏不休,不怕死找曹老闆要去。
如此臨近中午的時候。
白菁菁終于還是扛不住父親與族内長者的輪番遊說,換了一身幹淨修身又能露出一截脖子的新衣裳,拎着一個食盒進入了吳良所在的軍帳。
“我爹說,你雖不是什麼善類,卻也算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此前又在墓中救了我,因此特意命我帶了些酒食前來謝你。”
将食盒放在邊上,白菁菁一邊将裝在裡面的粟米酒與小菜放在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簡易食案上,一邊盡量用嬌柔的聲音說道。
“替我謝謝你爹,酒你先喝一口,那些菜你也先吃一口,然後就可以把東西放下離開了。”
吳良正在專心翻看昨夜用炭筆記錄在紙上的印玺字樣,一個個推測這些印玺的主人身份,因此隻是擡了擡眼,不假辭色的說道。
見吳良是這個反應,白菁菁眼中劃過一抹不悅之色,不過依舊維持笑容倒了一杯酒喝下,又将每樣小菜長了一點,說道:“公子未免也太過謹慎了些,如今我們兩邊正傾力協作,又怎會害公子。”
“亂世之中人心險惡啊,就算已經坦誠相見的人,也需多留個心眼兒才是。”
吳良終于将那張紙收了起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白菁菁,似笑非笑的道。
聽到“坦陳相見”這四個字,又見吳良眼睛很不老實,白菁菁想起昨夜墓中的情形,俏臉不由自主的微微紅了一下。
不過這次她倒沒有刻意回避,又端起酒壇将擺在石案上的兩個杯子滿上,捧起其中一杯嫣然笑道:“菁菁也要感謝公子出手搭救的恩情,無論如何也要敬公子幾杯,不知公子是否肯賞臉。”
不得不承認。
她那微微泛紅的俏臉配合若隐若現的修長脖頸,此刻看起來竟又增添了幾分妩媚,教人食指大動。
于是。
吳良笑了笑,卻并未去接酒杯,而是挑眉問道:“白姑娘要與我飲酒,自是求之不得,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先問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