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吳良雖還能聽到于吉的聲音,但意識已經逐漸變得模湖。
有了上次領悟“厭劾之術”的經驗,吳良很自覺的就地坐了下來,将心中的雜念徹底放空,順從着那種神秘力量的指引進入了于吉所說的“入定”狀态。
這是一種半睡半醒、亦真亦幻的狀态,如果非要用人們比較容易理解的方式來形容……吳良覺得這就像是人們進入淺度睡眠時莫名出現的失重感,這種狀态每一個人都應該體會過,因為據他所知每一個人都有剛剛入睡忽然感覺自己要摔下床去、心中一驚便猛然從床上坐起、睜開眼睛之後才發現這不過是虛驚一場的經曆。
差不多就是類似的感覺。
吳良已經有了這方面的經驗,因此這次應對這種狀态的時候顯得十分從容,他知道接下來自己的亦是将會經曆一次奇妙的神遊,而在這次神遊中他必将有所收獲。
至于究竟是什麼收獲尚不好說,但這絕對是常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于吉已經羨慕哭了。
這種狀态下吳良沒有任何時間觀念。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吳良再次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場景之内。
那是一片如同鏡面一般平靜的水面,吳良盤腿坐于水面之上,一圈圈漣漪正以他為中心緩緩的向四面八方擴散。
對着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臉。
依舊是自己後世的面容,而并非“有才哥”這具身軀的面容。
也是這一刻。
吳良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來自背後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令他心悸,使得他不由的打了個激靈之後轉過腦袋查看。
“這是?!”
此刻吳良才赫然發現。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竟多了一座巍峨宏大的建築。
這建築看起來應該是一座極具天朝風格的古廟,前面立有四根朱漆大柱,柱子聳立而起足有十丈高,四個成年人手拉手可能都無法将其合抱。
而這柱子的高度卻也隻有古廟整體高度的一半,是的,這座古廟竟足足有二十來丈。
二十來丈,這至少相當于後世的二十層樓,實在有些誇張。
當然。
與高度相對應的,這座古廟的規模亦是十分宏大,光是正對着他的那個敞開着的大門便有五六丈高,此刻就像一張準備吞噬一切的皿盆大口,令吳良隻覺自己無比渺小,竟有些不知所措。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吳良站起身來仰着頭望向大門的頂端,正常來講所有的廟宇都應該有一個匾額,而通過匾額上的文字則大概可以才出廟宇中供奉的究竟是哪尊神祗。
但這座古廟卻沒有匾額,門兩邊的柱子上也沒有任何似對聯一般的文字,顯得極為神秘。
略微定了定神。
吳良決定進入古廟一探究竟,這是他“入定”之後看到的古廟,那麼便極有可能與他有關,雖然剛才猛然看到這座巍峨宏大的古廟令他倍感震撼,但細細一想,這是他的神識遊曆之處,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隻是想要進入這座古廟便要先上過古廟門前的十幾層石階,這十幾層石階也同樣似這座古廟一般誇張……每一個石階都有差不多一米高,吳良根本就不可能正常走上去,要用爬的,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爬樓梯。
好在這種狀态下,吳良的身體并未感受到體力方面的限制。
如此一口氣爬到石階頂端也并未感覺到勞累,隻是回頭再向台階下望去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爬樓梯的吉娃娃……雖然這個形容不太好聽,但石階與他之間的比例,大概就是後世正常步梯與吉娃娃之間的比例。
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座古廟中究竟有什麼。
回身面對古廟那敞開着的大門,還有那道接近兩米的門檻,吳良依舊無法看到古廟中的具體情況,隻得深吸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
兩米的門檻已經高的離譜了。
不過作為一個成年男子,吳良擡起手臂便能夠輕易攀住門檻的上沿,如此要翻越過去也并不是太難的事情。
吳良很快便爬上了門檻,卻沒有着急跳去其中,而是雙腿一内一外分開騎在門檻頂端向古廟内張望。
然而這一看吳良卻才發現。
這古廟之内邊好像裝了吸光材料一般,即使他已經趴在了門口,裡面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甚至就連門檻後面的地面都無法看到。
吳良不免有些猶豫。
此情此景給了他一種這裡面便是無盡深淵的感覺,一旦跳下去便是個有去無回的下場。
也就在這個時候。
“冬冬!”
吳良心中一驚,他聽到了一個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十分沉悶,感覺就像是什麼東西被蒙在鼓裡一樣,而吳良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這古怪的動靜肯定是來自古廟深處。
“冬冬!”
下一秒,古怪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究竟是什麼……”
吳良心中更加沒底,感覺這聲音的來源好像是活的,可是一時之間他又無法做出任何推斷,依舊不敢輕舉妄動。
“冬冬!冬冬!冬冬!……”
然而那聲音卻并未受到他的影響,竟保持着節奏持續不斷的響了起來,聲音回蕩在漆黑一片的古廟中,到處都是輕微的回聲。
也是此時。
“走進來……走進來……走進來……”
吳良的意識之中忽然又出現了這樣一個聲音,好像有一個人正在觀察着他,指引着他,試圖将他引入古廟之中。
“?!”
吳良下意識的四下查看,什麼都沒看到。
這究竟是誰的聲音?
又是誰在觀察着我,引導着我?
吳良也是個謹慎多疑的人,隻是沒有曹老闆那麼嚴重,而這也正是吳良在這亂世之中生存的根本,否則就算他是曹老闆身邊的紅人,亦有可能落得一個戲志才一樣的下場。
同時吳良又是一個具有冒險精神的人,否則便不會常年遊走于那些古墓秘境之中,更不會經常身先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