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訪附近的部落?”劉協放下手中的文書,詫異地看着荀文倩。
荀文倩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騎士服,挽着簡單的發髻,看起來幹淨利落。來了幾天,她便适應了這裡的生活,言談舉止就像在這裡生活了多年似的。
“陛下軍政繁忙,每天都要見很多人,未必有時間去關注那些女子。妾正好閑着沒事,想去看看她們,了解一些情況,互相參證,或許能更全面一些。”
劉協瞥了荀文倩一眼,無聲而笑。
這是個人精。陳群能有陳泰那樣的兒子,大概率要歸功于她。相夫教子,一樣不落。
相比之下,伏壽、宋都、董宛的反應就太遲鈍了。
“讓馬雲祿帶幾個女郎官陪着你吧。”
“多謝陛下。”荀文倩想了想,又道:“陛下,妾有一言,恐怕有些冒昧,卻還是想面陳陛下。”
“你說。”劉協坐直了身體,擺出一副納谏的姿勢。
荀文倩忍不住嘴角上挑,卻又強忍着,沒有笑出聲來。“馬雲祿有心為将,固然與陛下平男女之政相合。但馬雲祿也是女子,将來也是要嫁人的。陛下可曾想過,誰才适合做她的夫婿?”
“誰?”
“唯有陛下。”
“我?”劉協很是意外。
“是的,隻有陛下最适合。”荀文倩坐得近了些,挽起袖子,向硯台中注了些水,一邊磨墨一邊說道:“由公而論,女軍亦是軍,而且是夫妻為軍,以征戰為能的軍戶,戰力更強,理應掌握在陛下手中。由私而論,馬雲祿入朝本就是為了入宮,見過陛下這樣的當世明君,還有誰能入她青眼?”
劉協忍俊不禁。“巧言佞色。你這是私我,還是畏我,又或者有求于我?有事就說事,何必扯上馬雲祿?我可沒覺得她有這樣的想法。”
荀文倩抿嘴而笑。“陛下日理萬機,自然不會顧及這些小兒女的心思。”
劉協擡起手。“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袁術的女兒已經到了河東,正在趕來行在的路上。你準備一下,等她到了之後,由你安排她。”
“唯。”荀文倩眼神一閃,又有些好奇。“袁術的女兒好像還沒到成親的年齡吧,這麼急着趕到行在,似乎沒什麼必要。”
“是啊,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劉協笑了一聲。袁術這麼積極,肯定不會是稱臣這麼簡單,或許是想撈點好處。畢竟稱臣就意味着與袁紹撕破臉,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給曹操的戰馬可以起程了。曹操堅持得越久,他的時間就充裕,準備就可以越充分。
明天找馬超談一談,看看他能提供多少戰馬。
荀文倩又與劉協說了幾件事,磨好了墨,就退了出去。
劉協每天晚上都會處理公務到很晚,有時候還要接見大臣,所以給她單獨設了一個帳篷。
當然,這可能還有另外一個意思,提醒她不是皇後,沒有與天子并肩的資格。
荀文倩剛出帳,曹昂就匆匆走了進來,躬身施禮,将一封剛收到的公文送到劉協面前。
“陛下,轵關都尉軍報。”
劉協很是意外,連忙放下手裡的公文,拿起軍報。
轵關陉是出入河東的要道不假,但河東以東還有河内、上黨,再往東還有兖州。按理說,就算山東開戰了,也不至于由徐晃送來急報。
這是出了什麼事?
劉協看完軍報,恍然大悟。他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神情緊張的曹昂,不禁笑道:“行了,與你父親無關,也不是關東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