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也會來?”劉協很意外。
“有可能。”
劉協看看繃着臉,極力擺出一副凝重神情的楊定,心中暗笑。
挾寇自重,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真是難為他了。
說起胡轸,劉協不陌生。
作為董卓麾下的涼州将領,胡轸也算是赫赫有名。
不過不是他能打,而是他擅長内讧,坑隊友。
第一次是與孫堅交戰,他與呂布發生沖突,發狠要殺呂布,結果被呂布背刺,一敗塗地。
第二次是奉王允之命,與徐榮一起去招降李傕、郭汜等人,結果他引李傕、郭汜入城,先坑死徐榮,再用王允祭天。
都說西涼人有勇無謀,一盤散沙,胡轸可謂是典型的代表。
如果他和李傕、郭汜在一起,那倒未必是壞事。
當然,方案要有所調整。
劉協有些頭疼。
他對西涼諸将的了解太粗淺,連兵力都搞不清楚,又如何能對即将到來的戰事兇有成竹?
公卿大臣人浮于事,大多不知兵,更沒有情報收集的習慣,也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将軍營中有多少人馬?”
楊定眼神閃爍,思索了片刻。“臣營中有步卒五千,騎千餘。”
劉協笑笑。“如将軍所言,有三到五萬人來攻,将軍能守得幾時?”
楊定神情窘迫,吱唔了半晌,才道:“請陛下放心,李傕、郭汜若敢犯駕,臣必竭力死戰。”
劉協瞅了一眼楊定,心中暗笑。
這可真是用最硬的語氣,表最慫的态啊。
我要是信你,那才叫瞎了眼。
“将軍忠勇,朕心甚慰。隻不過戰場兇險,李郭殘忍,将軍還是要多做些準備才好。萬一戰事不利,也可據險而守,待朕與諸将來援。”
楊定下意識地點點頭。“陛下所言甚是,隻是……”
劉協擡手一指。“華山天下險,将軍何不移營山下,據險而守?”
楊定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就算華山天下險,如果沒有援軍可以期待,又或者糧食儲備不足,地勢再險也是死路一條。
楊定想了一會兒,一臉誠懇地說道:“陛下英明,隻是臣退守華山,讓開大道,李傕、郭汜豈不是可以長驅直入,威脅乘輿?若是陛下有什麼閃失,臣萬死莫贖。”
劉協笑了。“将軍忠誠,朕是知道的,隻不過将軍卻不知道朕。”
楊定看着劉協,嘴角忍不住上挑。“還請陛下明示。”
“你以為朕無一戰之力,隻能束手就縛嗎?”劉協笑得更加燦爛。“禁軍雖兵力薄弱,不及将軍一半,朕又不及将軍善戰,卻占據有利地形,堅守半個月不成問題。再者,有将軍與安集将軍(董承)據險而守,為犄角之勢,李傕、郭汜又豈能全力進攻禦營?”
劉協轉頭看了一眼楊定。“除非将軍與安集将軍不戰而降,為虎作伥。”
楊定微怔,随即尴尬地笑道:“陛下言重了,臣豈敢。臣……臣不久前與郭汜惡戰,仇怨未解,又豈能不戰而降。”
粗魯如他,也知道劉協這是調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