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宜都郡,巫縣城外
吳軍大營内,周泰與諸多部将一同設宴款待潘璋,慶賀他平安歸來。潘璋連日來都沒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眼下自然是饑腸辘辘,開懷大吃,好酒一盞接着一盞地往肚裡灌去。
“文珪襲殺關羽,大挫劉備軍威,此乃蓋世奇功!”周泰招呼衆将舉起酒杯,“我等敬潘将軍一盞!”
潘璋見衆将敬酒,心中大喜,當即端起酒盞一飲而盡,接着大笑道:“哈哈!我殺了關羽,本倒是必死無疑!怎料劉備居然真的蠢到為了關羽的妻女把我放歸東吳!”
“聽聞劉備與關羽昔日桃園結義,情同手足。今日雖礙于形勢将你放回,但也絕不會善罷甘休!”周泰卻是皺眉道。眼下呂蒙、蔣欽和孫權堂弟孫皎先後病死,若是劉備真的傾盡全力來報仇,那對東吳來說也是相當棘手的。
“怕他作甚!”潘璋一邊啃着手裡的豬蹄,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如今劉備沒了關羽,又丢了荊州,不窩在益州境内嚴防死守,難道還敢出來不成!”
“他若敢來!我定要送他去見關羽!”潘璋自信地說完後,又滿滿地飲了一盞酒,順帶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
突然,一陣強烈的劇痛從潘璋的右側肋骨處傳來,痛地潘璋連酒酒盞握不住,立刻撲到在案桌前,抽搐起來。
“文珪,你這是怎麼了?”周泰不由一驚,連忙上前問道。
“我,我,我......”
潘璋此刻已是疼得臉色蒼白,滿頭冷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了。看到潘璋這個樣子,周泰也是大驚失色,急忙對着賬外大喊:“快,快傳軍醫!”
潘璋年少時便好酒狂飲,長年累月,必然傷肝。又過量服用楝實果,肝髒已是大受損傷,加上饑餓過頭後又是一陣暴飲暴食,更為要命。軍醫們更擅于治療外傷,而巫縣城内也缺乏良醫,根本無法醫治潘璋。周泰無奈之下,隻能一面繼續尋找良醫,一面去江陵向孫權彙報。
聽聞潘璋重病,剛剛被曹操加封為骠騎将軍的孫權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帶着江陵城内的多名良醫并數百衛兵,火速乘船趕往巫縣。
然而,肝髒疾病對于現代醫學來說都是一個大難題,更别說近兩千年前的漢末。幾個良醫輪番上陣,潘璋的病勢仍是日見沉重,昏迷不醒,水米難進,人也消瘦了許多。孫權親自在潘璋榻前守候,萬分焦慮,卻又束手無策。
“将軍恕罪!潘将軍肝髒已毀,命在旦夕,小人們無能為力啊!”最終,幾個醫匠還是一同跪倒在孫權面前,顫抖地說道。
孫權的身子氣得幾乎發抖,自奪得荊州後,孫權雖是沉浸在喜悅之中,可短短一月之間,荊州爆發疫疾,不僅僅是普通将士,呂蒙、蔣欽、孫皎也先後病故,孫權連日來都傷感不已。如今好不容易換回潘璋,卻也命懸一線,為此孫權還損失了剛剛歸順的俊才潘濬。
“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給孤醫好文珪!醫不好,孤便拉汝等陪葬!”孫權已經失去了一方雄主的姿态,發狂地大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