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士卒行軍,終究要比周英獨自一人慢上不少。到了第三日,漢軍仍未走出荊山,此時他們正跟着周英,再次進了一處深邃無比的洞穴。士卒們打着火把,走了約一盞茶的時間,仍未看到一絲光亮。
注意到吳班等人皆是滿臉疲憊,周英便在前面打氣道:“都督,走出這個洞穴,便能看到當陽了。”
“如此甚好!”一聽終點就在眼前,吳班也再次充滿動力,并勉勵衆士卒堅持不懈,千萬不能掉隊。
可是随着逐漸深入,衆人卻隻看到洞穴的盡頭乃是一池潭水和一面石壁,再無任何道路可走。
“沒路了?這可怎麼辦?”
“難道我們要原路退回嗎?”
“要是走不出去,我們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洞穴中頓時響起了一陣陣的抱怨聲,吳班擔心軍心不穩,也不由雙眉緊皺地望向周英,問道:“周英,你确定真的是這條路嗎?”
“千真萬确!”周英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吳都督,從這裡下水,便是出路!”
“下水?”吳班等人聽了,更是疑惑,這水下能有什麼路?
周英見衆人明顯不信,随即快速脫掉上衣,高聲問道:“有哪位深谙水性的壯士,敢随我下水一探究竟?”
在場的漢軍中除了關索、吳班、王宇等寥寥數人,其餘大多與周英并無交情,對他自然不是十分信任,何況又不知這潭水有多深,是否有水蛇毒蟲,豈敢貿然下去。
隆冬之際,潭水必然寒冷刺骨,更讓人沒有下水的欲望。
周倉猶豫了一下後,正要開口,怎料關索突然出列道:“都督,末将願随周英下水!”
“這潭水甚深,二郎君若不熟水性,不宜冒險!”周英知道關索信任自己,但還是出言勸阻。
周倉這時也說道:“二公子,還是讓我去吧。我随君侯在荊州多年,自認水性要比你好不少!”
這個時代的人對河水心存敬畏,何況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達官貴人家的公子是絕不能随随便便下水遊泳。穿越前的關索雖是喜好遊樂,但也從沒下過水,可謂對水性一竅不通。
但關索前世出身于農村,自幼喜好在水中嬉戲,因此熟知水性,即便穿越到這個時代,遊泳的本事也沒有忘記。隻見關索快速地脫掉衣甲,自信地說道:“我自有分寸,周兄帶路便是!”
周英知道關索深藏不露,也不多說,随即脫去上衣,跳入水中。關索也同樣活動了一下四肢,小心地下了水。
“嘶……真是夠冷的……”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關索還是覺得自己仿佛要被凍成了冰塊,他連忙往水下潛去,希望能盡快讓身子暖和起來。
這潭水約有一丈半深,不過這面石壁下面竟是镂空的。關索深吸一口氣後,屏住呼吸,從石壁下方遊了約有十餘步後,再跟着周英浮出水面,果然看到了另一條路,而且前方隐約可以看到亮光,想必從此路便可走出山洞。
關索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與周英一同遊了回去,将實情告訴給吳班。但吳班欣喜之餘,還是微微皺眉:“人縱然能過去,馬匹不能遊過,也是徒勞……”
不僅吳班、關索、周倉等武将有戰馬,這兩千士卒中還有七百騎兵,其中就包括關索的四百弓騎兵,如果馬過不去的話,那漢軍的戰鬥力定會大打折扣。
“此事并非沒有辦法!”關索靈機一動,當即提議道,“以索之見,不如衆人一起動手,用頭盔把潭水舀盡!”
吳班與王甫商議了一下,覺得眼下隻能如此,兩千士卒很快便列好隊伍,用頭盔輪流舀水。大約一個時辰後,潭水逐漸見底,大軍連人帶馬,終于順利通過,很快便走出了洞穴。
離開了陰冷潮濕的地方,空氣煥然一新。重新看見綠樹藍天,兩千漢軍精神都不由一振。而周英則站在一處高高的山頭,遙指南方說道:“都督請看,那便是當陽城了!”
順着周英手指的方向,吳班果然看到大約九十裡外,有一座土黃色的城池,從規模上來看,必是當陽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