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違情義,恐此事非奇。?ranwe?n?w?w?w?.?r?a?n?w?ena`com”【玉台新詠古詩】
“子仲。”王斌對麋竺稍稍有些改觀,言語裡也不再帶着刺,用很清楚的聲音說:“近來坊間流言紛紛,有礙你我兩家聲名,老夫早就想尋你過府了。隻是怕你忌諱,或者不願意說,所以不敢貿然相詢。”
“唯。”麋竺不善謀略,心術也非其所長,在商場上養成了以誠待人,謹言慎行的性格,非必要時從不開口。聽了王斌的話,他先是伏身稽首,然後擡起身子,動作做得十分漂亮,話也很中聽:“君侯再明白不過,像晚輩這種身份,最是容易惹闾裡議論。在東海的時候,我家因為比尋常之家富有些許,便屢遭蜚語。在下當君侯是長輩,言語裡即便有所忌諱,也不敢不聽、不敢不答。”
“你言重了!”王斌的臉色開始緩和了點,覺得麋竺的态度不卑不亢,很有風範:“既然如此,老夫就不在諱言了,坊間都說令妹與吾兒相好,有了嫁娶之約。其實你我都知道并無此事,奈何此時傳之愈盛,若無遏制,終究會影響到你我兩家的清譽。”
說着,王斌想起皇帝這兩天還要抽時間召見麋竺,于是加重了語氣,點醒道:“你以後無論是留于朝中任職、還是回徐州桑梓,這碩望清譽,都要看重。”
“謹謝君侯良言。”麋竺停了一下說道:“這次坊間流言,确實是我管教不嚴,緻使府中奴仆妄言亂語,我将其家法處置後,如今已帶至貴府,交由君侯發落。”
王斌不耐的擺了擺手,表示不願聽這些虛的,麋竺隻好繼續說道:“坊間之言,的确是虛妄之談,但王君與舍妹,又确實是親如膠漆。這次的話,我不能光拿有無此事這麼幾句來搪塞,彼等二人之間的嫁娶之約雖還談不到,但彼此的情誼是有的,君侯也是明白清理的人,何不……”
“怎麼?”王斌斷然問道:“你是非要結這門親?”
這話才真的讓麋竺難以回答,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而且他也有些糊塗,怎麼看王斌這副模樣,不像是如王朗所言的那樣,對自己家世有所誤解?隻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他已無法再回頭了,也來不及細想其中蹊跷之處。反而正在躊躇之際的他,忽然醒悟:若要王斌點頭,光是說理不行,非得動之以情不可。
因此,他将已說出口的話,又拉了回來:“也不是非要談到嫁娶之約,舍妹年紀還小,我這做兄長的其實也舍不得這麼早讓其出嫁,隻是看在他二人情深意切的份上,想促成這個機會而已。”
他一面想,一面說道:“而況,君侯有所不知,舍妹自從得知此事後,在家裡日夜掩泣,不思飯食,瘦的不成人樣。所謂長兄若父,我看在眼裡,心裡也是憂心忡忡。君侯也是為人父、長,想來也能體諒我的苦心。”
王斌如何會不明白?當初他王氏家道沒落,姐姐王榮僅憑家族給她留下的一個‘良家子’的身份,毅然決然的受采選入掖庭,侍奉孝靈皇帝,後來冒死生下皇嗣,不都是為了自家宗親麼?長輩永遠要為晚輩操勞,麋竺的話讓王斌在心裡很是發了一番感慨,隻是讓他歎惋的是,有些事本就無錯,可偏卻做不得。
轉念再想,王斌又覺得自己未免無私太過,既要幫外甥皇帝斬除荊棘,又要讓王氏門楣從自己手中光大,這如何能兩全得了?
看着最欣賞的長子憔悴神傷的模樣,王斌不免無奈的歎了口氣。
王輔看父親内心有些動搖,于是趁熱打鐵,決定先表明态度,說道:“阿翁,我看麋君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且先不說結親,不妨使彼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