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前定,則不;事前定,則不困。??火然?文w?w?w?.?ra?n?wenA`com”【禮記中庸】
“陳公台自邊公死後,便對曹操心存不滿,此番投奔明公,欲以兖州相報,正是天賜良機。”田豐微微躬身,沉着的說道:“眼下曹操大軍集結泰山、琅邪等郡,腹内空虛。隻待陳公台設計,與我等内應而外合,兖州便輕而易得。”
邊讓是兖州名士,素來恃才傲物,不僅輕視曹操閹宦後人的身份,更大張旗鼓的與曹操的對頭兖州刺史田芬結交。田芬是冀州豪強出身,背後靠着四世三公的袁氏,在邊讓這樣的士人眼中,無論是身份還是名義,都比曹操更适合治理兖州。于是受到邊讓的影響,許多兖州士人的立場開始搖擺不定,曹操深感威脅,最後尋機将其殺害,連帶着還懲處了許多士人,壓下了這股歪風。
然而自邊讓死後,兖州士人皆兔死狐悲,對曹操的舉措愈加不滿。尤其是陳宮與邊讓情誼深厚,雖然明面上沒有顯露半分,但私底下卻早已對其離心。
兖州刺史田芬在兖州待了兩三年,雖然沒有得到袁紹的全力支持,在具體的民政上插不了手、被曹操的手下架空;但卻并不是默默無聞,什麼也沒有做。長久以來,田芬一直深耕于兖州的士人之中,對兖州盤根錯節的人物關系摸得門清,邊讓當年看好他,為他招徕了大批士人,雖然最後被曹操阻斷,卻間接将大部分中立的兖州豪強推到了他的身邊。
“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田芬在兖州看似無所作為,其實在背後給曹操埋下了隐患啊。”袁紹瞟了田豐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田芬與田豐是同族,早在田芬被朝廷授命兖州刺史的時候袁紹心中就不如何樂意,認為這會助長冀州士人的氣焰,所以始終不願意給田芬多大的助力,默許曹操将兖州據為己有這也算是給丢了州牧之位的曹操一個補償。
然而讓袁紹沒想到的是,名不經傳的田芬居然會在這一兩年的功夫為他籠絡到許多兖州士人的支持,若說這背後沒有田豐等人的安排,袁紹是斷然不信的。隻是如今時移俗易,出于團結手下、一緻對外的需要,縱然袁紹也不得不改變初衷,啟用田芬這顆閑棋。
田豐毫無顧忌的與袁紹對視,正要搭話,一邊的沮授搶白道:“當初留下田芬在兖州,本就是為了牽制曹操,不使其坐大,以為不測之計。如今正好發揮效用,為明公解決此間憂患,可見當初明公果決,令我等服膺之至。”
沮授的性格耿直比田豐還不遑多讓,此時居然肯在袁紹面前說這麼多好話,不喜巧言令色;另外,田芬之所以能有這般氣候,與沮授的苦心運籌是分不開的,此時卻将功勞都算在袁紹的賬上,這讓田豐不由皺起了眉頭。而在袁紹等人眼中,卻将此看作是田豐與沮授二人關系親密,冀州士人同氣連枝的象征,心裡不由得更忌憚了幾分。
“曹孟德是我故交,我本也沒想過刻意去防範他、算計他。”袁紹搖了搖頭,悄然斂去眼底一絲銳意,身子往後一仰,不動聲色的說:“誰讓現下形勢不由人意,兖州實乃中原腹心,四戰之地,總得留在親近人手上我才得放心。”他默默的盯視着酒碗,輕聲道:“陳公台既然有意叛變,可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