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見得。
就連炎帝獲得的那些消息裡,對于梁休剛才揭發的那些事。
到底是不是崔士忠幹的,其實也沒有定論。
梁休之所以能駁得崔士忠無話可說。
有一多半,其實都是崔士忠受不了羞辱,自己把自己給氣糊塗了。
所以說,人一旦上了年紀,千萬不要随便動怒。
崔士忠就是活生生一個例子。
換作他是一個三四十歲的老油條,非和梁休争論到明天早上不可。
這時,群臣附議的聲音,基本都消停了。
梁啟一看差不多了,大部分大臣都支持梁休,随即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難得諸位愛卿,關心太子的教育,還有我大炎未來,朕心甚慰。”
說完場面話,開始進入正題:“朕宣布,即日起,免去弘文館學士崔士忠,教授太子一事。”
“至于,由何人出任太子的老師……”
梁啟假裝沉吟,目光向文官隊列掃去。
隻見這些文官大臣,一看到皇帝的目光,紛紛垂首後退,唯恐避之不及。
梁啟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至于嗎?
朕不過是想,挑個教授太子的老師而已,要不要這麼不給面子?
一個個的,就更避瘟神一樣。
轉念一想。
今日群臣見識了太子的乖戾性格,以及崔士忠的下場,估計吓到了不少人。
沒人願意接這個燙山芋,似乎也情有可原。
還不如歇一段時間,等這件事的風波過去。
要是再沒人願意接手,到時候,将太子送到那個地方去也行。
一個組織的名字,突然浮現在梁啟的腦海裡……
念及于此,梁啟不打算繼續逼迫文官們,安撫道:
“諸位愛卿不必緊張,太子新近失憶,性格無常,兼之傷勢還未痊愈。”
“朕打算,将為他找老師的事,暫且擱下,姑且讓他修養幾天,再找不遲。”
文官們不由一陣臉紅,紛紛自請道歉。
内容大體都是,自己其實也很想,為太子殿下傳授所學。
無奈學識淺薄,力有不逮,恐會妨礙太子的成長,危及大炎江山,不甚惶恐雲雲。
總歸是些場面話,拒絕了你,還要讓你無話可說。
梁啟也沒當回事,不過心裡,終究有些不爽。
自己最疼愛的兒子,竟然讓群臣畏之如虎,神憎鬼厭,這該向誰說理去?
蓦然看見,梁休站在下首,縮着脖子,閉眼打瞌睡,一副老神在在,事不關己的模樣。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梁啟沒好氣地問道:“太子,如今朕已經如你的心意,撤掉了崔士忠。
“朕看你這麼有主見,關于你的授業問題,你是不是,應該說幾句啊?”
“吸溜!”
突然聽到有人問話,梁休猛地驚醒,下意識将流出的哈喇子吸回去。
随後,迷迷糊糊回答道:“說這個啊?早餐的話,當然是豆漿配油條。”
“你說什麼?”炎帝的聲音突然擡高,“什麼豆漿?什麼油條?”
群臣忍不住竊竊私笑。
梁休這才眨了眨惺忪的眼睛,茫然了三秒鐘後,突然問道:“父皇,你剛才問什麼?”
“你!”
梁啟總算對崔士忠剛才的心情,有了一絲體會。
惱怒之下,忍不住沖動喝道:“太子聽令!”
“兒臣在。”
梁休隻得老實躬身。
梁啟一本正經道:“崔士忠雖不配為你老師,但,畢竟教授過你學業,而且又是朝廷官身。
“你當衆羞辱他,還把他氣暈,即便是他不對,總歸失了道義,也應受罰。”
見自家老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梁休頓時急了。
他可不想被責罰。
比如,要是被當衆拖出去打闆子,那臉可就丢大了。
少年太子趕緊上前一步道:“父皇,此事不該啊,諸位大人明明支持兒臣,兒臣到底哪犯了錯?”
“朕說你有錯,你就有錯!”
梁啟闆着臉說完這話後,心下不免有幾分得意。
小兔崽子,老子問話你不聽是吧?
不好好收拾一下你,你不知道,這個地盤誰說了算!
梁休隻得歎口氣,耷拉下腦袋,慘兮兮道:“兒臣知錯了。”
沒辦法。
自家老子直接仗着皇帝的身份,蠻不講理,一句“我的地盤我做主”。
梁休還能咋辦?
隻能老實認錯,希望能罰得輕一點。
“很好。”
梁休的知情識趣,讓炎帝很滿意,當即宣布道:“太子聽着,從即日起,罰你一年俸祿,還有,須在東宮禁足三日,以思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