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是穴?同身寸?老夫還是不甚了解,到底人體穴位有幾處,每一穴位的效用在何處,隻是在診治過程中,會偶然發現心髒難受,手上食指會有疼痛反應,咯吱窩旁也有所疼痛腫脹反應。”
“那是心包肌。人體内髒若出現病症,會在相應穴位有所征兆體現。所謂頭痛醫腳,這樣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孫神醫,請看這四個火罐,分别圍繞在肚臍眼四周,分為心、胃、肝、腎,經過外火驅離,内濕便會随着穴位湧動出來。最上方為肝部,盧國公已經多次經火療後流出淡黃色膿皿,這便證實了他的肝部受損較重,酗酒,生氣,熬夜,最重要的濕氣。”
“哦?如此神奇?”
“除了這個部位外,手上有肝經穴,腳上有肝髒穴,若兩處穴位生疼,則證明内髒出了問題。平時,或可用灸針針灸,或可用食指按揉,可以舒緩疼痛。按揉療法有奇效,可以依照疼痛,一一找相應穴位按揉。針灸的話,需要組合多個穴位同時操作。”
……
倪土和孫思邈一問一答。
湯疾醫則拿着一個本子在一旁邊觀看邊聆聽邊記錄。
按照倪土的吩咐,湯疾醫分别繪制了雙手和雙腳的輪廓。
倪土将手上、腳上的穴位一一指出,并讓湯疾醫以器官描繪。
畫了人體部位圖,又把全身的穴位一一指出。
倪土太清楚這些了,前生的自己自小便多病,吃藥太苦,便時常要經曆按摩、針灸、拔罐的遭遇,沒想到自己神領神會,成為了半個郎中大夫。
如今,竟然教導起了偉大的孫神醫。
當把紮地跟個刺猬似的灸針一一取下,躺着裝死的程咬金才緩緩吐口氣,疲憊地再次進入昏睡。
倪土和孫思邈又來到倪土的營帳。
兩人徹夜詳談,直至孫思邈徹底弄懂火罐和灸針的一些療法。
倪土傾囊相授,統統告于孫思邈。
“有機會,我一定要解剖一下,做一下求證。”
倪土懷着不安的心送走了兩位,這才将土炕下的木炭添滿了,托着疲憊的身子上炕裹被子睡覺。
一覺睡到了後半夜,點燃燈,起床想弄點兒吃的,赫然發現案幾上有一封信。
打開來,卻見是孫思邈的信。
上面說的是他對倪土的無私表示感謝。
還說他這段時間不去雲遊四海,救助黎民百姓了。
這次回來是奉旨給一位大人物治病。
有機會去長安的話,兩人再促膝相談,關于他還不知道,倪土卻知道的事兒。
倪土撓撓頭,不知道孫大神醫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或許是薩斯病毒?也或許是冠狀病毒?
一想到前生那兩場浩劫的疫病災難,倪土後背發涼。
前生的自己生活在一個偉大的時代,生活在一個偉大的國度。若沒有那些英雄級的人們,怎能扛過兩次人類災難。
倘若發生在眼下,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存活嗎?
倪土朝窗外望去,幸好此時的某個旮旯角,一個毒guo還未出現。
……
在茫茫雪原之上,一輛牛車正在緩緩前行。
敞篷式樣的牛車車轎,兩位老人更喜歡被暖暖的太陽曬着。
車上坐着的是孫思邈,他正盤膝而坐,雙手捧着徒兒這幾日整理的灸針法和火療法要點。
“師父,您為何不在此地多待幾日,倪土小友的學問似乎滔滔不絕,能對我們的醫術大有幫助。”
孫思邈放下了那一大摞紙張,擡頭眯眼瞧瞧白茫茫一片的雪原,歎口氣說道:“你沒發現越是跟他在一起待得久了,就越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魔力,讓你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說的完全是正确的,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