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于子敬究竟存了什麼心思,一邊投到我門下,殷勤于我;另一邊卻向國君獻上風寒之藥。他倒是做的兩手都不落空的準備,此人果真可惡。”
公子辟疆氣憤不已,卻是當着心腹門客的面大發雷霆。
這卻是誤會了于正,他雖得“一支黃花”,且在夏荷及其父親身上試用過,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此藥果真對傷寒有奇效。但是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公布此藥,更别說是去給國君獻藥了。
穿越者最大的優勢就是了解曆史,而一個國君的生死絕對能左右一國的曆史進程,如果曆史改變了,他又該何去何從呢?所以于正一直的想法都是“順勢而為”。
此藥卻是太史大夫華龍滑呈獻給國君的,畢竟隻有他才會時刻關注着仇敵于正的動向。
這些時日,義楊義柳兩兄弟每日輪番着往難民營跑,去給夏荷的父親送藥。于正身邊的其他護衛,也是不好好守着自家主君,每天漫山遍野的找藥。這些情況,暗中派了探子的華龍滑大夫如何會不知。
在确定了此藥确實有效之後,華龍滑大夫便将此藥獻給了國君。當然為了給于正添堵,離間他和公子辟疆,華龍滑大夫卻是特意提到,這是于正大夫的新制之藥。
如此,即便此藥真的不行,甚至導緻國君病故,他也有推脫之詞。若是此藥真的可行,那他的功勞自也是跑不掉的,這卻是他做的周全打算。
國君自也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到了這種地步,也就顧及不了太多了,當下便也同意用藥。十幾天後,病情果然在一步步地好轉。
此事自然瞞不過公子辟疆,這才導緻了他今天這番的失禮言行,如今怒發沖冠的樣子,哪還有什麼玉人公子的模樣。
手下心腹們初次見公子發怒,多少有些戰戰兢兢。也隻有門客阿醜還怡然自得端坐其位喝着茶,似乎不為所動,半點沒有為主上分憂的意思。
“彼輩為功名而來,自然左右交好,說到底不過是個不忠不義的小人罷了。”門客謀士紛紛義憤填膺地聲讨起于正來。
也有謀士面露擔心之色,言道:“近幾日,我看國君氣色竟是一日好過一日,也不知于正大夫從何處得來此藥,還真有神效,這卻如何是好?”
“要不然我等行宮變之事。如今多半的士大夫都倒向了我們,少數幾個死忠應該擋不住我們,唯一可慮的便是石甯二位上大夫的态度。”有人大膽提議道。
“不可,此事石甯二位大夫恐怕是斷不會同意的,若沒有他二人的支持,即便得國也是不正。沒他們兩位上卿,他日又派誰去向天子讨封?”立馬有人出言反對道。
石祁子大夫雖然暗中支持,但是他看中的是公子辟疆的治政能力,卻不會在此時真正綁上辟疆的戰車。些許小動作石祁子大夫可以當做視而不見,但若要他堵上家名清望去做這謀逆之事,他卻是萬萬不會的,也沒什麼利益能驅使他這般去做。
以石甯兩家在衛國的地位,累世的上卿官位是雷打不動的,無論哪個國君當政,皆不會少了他們。
而且石家可是一向以忠義仁孝立家的,當年衛國公子州籲弑桓公而自立為君,石厚從惡,身為父親的石碏大義滅親,奠定了石家累世基業和近百年的家族清名。
而如今的石祁子本身也是一位仁孝之人。他的父親石骀仲大夫死後,沒有嫡子,有庶子六人。占蔔為後嗣,說:“沐浴佩玉則兆,兄弟五人者皆沐浴佩玉。”獨石祁子說:“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便不沐浴佩玉。世人見其孝,便使其繼承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