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經過醫士的用心治療,終于在幾天後醒了過來,她虛弱地歪在床上看着襁褓裡的孩子,眼眶卻是紅的。旁邊的于正神情無比溫柔地看着才生産完的春蘭,不禁勸道:“好好休息吧,你要多修養才是。”
春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睡不着,我想多看看我的孩子,真怕一睜開眼睛,孩子就沒了。”
“胡說!孩子怎麼會說沒就沒了,你看看他現在好好的,我也問過醫士了,雖然是早産,但已經九個月了無礙的,隻要好好的調養着,是能健健康康長大的。”于正便小聲地解釋,寬慰着春蘭的心。
因為小孩早産之事,于正自己心裡也是時刻提着心弦不敢懈怠,半夜不時會起身查看。為父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春蘭提心吊膽的心态,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能不擔心。
“主君說的是,是我失言了,我們的小寶肯定會健康長大的。”
春蘭轉過頭來看着自己的男人,見他這般的溫柔體貼,覺得自己當年厚着臉皮爬上他的床的舉動還是值得的。
一路走來,雖然主君又取了正妻,但她也并沒有覺得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除了這次差點因此丢掉了孩子。
燕姞當日的神态她還曆曆在目,雖然不曾盛氣淩人地相逼,隻是淡淡地站在原地,但是因為身份地位的高低,禮法的尊卑,卻讓她不得不忍着不适俯身下拜,結果差點一屍兩命。
她作為丫鬟出身,本并不覺得有多少屈辱。隻是如今看着襁褓中可愛的孩兒,他是那麼地惹人疼惜,那麼地天真無邪,主君對他更是疼愛有加。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不甘,她為她的兒子所不甘。
難道自己就真的舍得兒子也像自己一樣卑躬屈膝,日後要向他嫡出的弟弟俯首稱臣,别人隻需淡淡地站着,他卻不得不俯身見禮參拜,至于能不能得到善待則全憑對方的心情。
她不願看着兒子也過上自己所經曆的日子,不願再将命運輕易交由他人之手。想到這裡,她不由擡起頭看向于正,隻見自家夫君正用一種欣賞的眼神打量着襁褓中的嬰兒,她的兒子正安靜地躺在襁褓中熟睡。
于正的臉上滿滿都是慈祥的微笑,看着皮膚皺皺的小嬰兒,這是他的兒子,他有後了,第一次當爹,這種激動是無法言語表達的心情。
“主君,不知道您可給我們的孩兒起了名字否?”春蘭淺笑着問道。
“我希望他能莫忘母恩,莫忘生育之難,因而給他取名叫做良慈。”于正回道。
“良慈?”春蘭聞言多少有些失望,這個名字讀來倒是郎朗上口,但是隻希望孩子在品格上能良善慈愛,卻并沒有對他功業上抱有什麼期待,可見主君并未把他當做繼承人。
這卻是春蘭有些想多了,于正當時取名哪有想這麼多。
“好名字,良慈以後定會是個乖巧的好孩子。”春蘭言不由衷地說道。
俄爾,春蘭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特别挂念地對着于正分說道:“主君,此次小産,實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主君切莫為我弄得您跟夫人夫妻失和,不然春蘭真是百死莫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