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着惡法可依,倒給了漕邑大夫師出有名的說法,一時衆人還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
好在漕邑大夫此舉旨在掠民為奴,短時那些被掠之人卻是不會有性命之虞,最多是吃些苦頭,衆人還可以慢慢謀劃此事。
幾人商量來商量去,決定先讓這些家屬們将此事鬧到公子辟疆和兩位上大夫面前,讓更有分量的人前去交涉,看看能不能用錢糧把人贖回來。有于正居中協調,倒也不會讓這些鬧事者們吃大虧。
于是兩日之後,公子辟疆便召集衆士大夫們廷議了此事,一番讨論後便派了上大夫甯速和大夫弘毅出面交涉此事。衛國君臣借住曹地也不想生事,言道必要時可以賠償些财物以做伐木之補償。
可誰知,這邊的苦主衛國一副息事甯人的讨好模樣,那邊的漕邑大夫卻是趾高氣昂地不願妥協。兩位大夫此去不但沒有任何成果還受了不少閑氣,那漕邑大夫明言:衛國那寒酸的三瓜兩棗他可看不上眼。
那邊交涉無果,這邊營中民衆又鬧騰不止,于是公子辟疆隻得再次召集臣下商議。
這時諸多士大夫們卻都想采取息事甯人的态度,他們在讨論中也逐漸有了一個共識:漕邑大夫突然發難,而且如此不近人情,未嘗沒有給衛國君臣難堪,驅趕他們離開漕邑的打算。
這話卻是對了,這才是是漕邑大夫此次行動的本意。畢竟此時綠化那是相當的好,荒山上的一些林木能值得什麼錢,那專利之法也從沒見人真那麼嚴苛地執行過。
漕邑大夫作為一邑之君,真正的意圖也不是要掠那些衛人農奴,不過是些添頭罷了。他雖然礙于曹國國君的旨意,不得不收留了這些衛國的逃難之人在漕邑東邊的荒地。但是看着逐漸穩定下來的衛國君臣,并且這些衛人開始不斷修築茅廬甚至城牆,地盤越來越大,逐漸興旺起來。漕邑的士大夫們也慢慢從好言好語、支援一二,變得逐漸冷面無情起來。
狄人不知什麼時候才會退去,而這些借住漕邑的衛人已恢複了完整的執政體系,又有自己的軍隊和臣民,如今更聽聞修建起防禦的城牆來。長此以往,若衛民不能回歸故土複國,恐怕就要在他這漕邑長久定居下來。
慢慢地,漕邑東邊之地或将不再為漕邑的士大夫們所有。而三五代後,荒地或許也能發展成為興旺的城邑,到時局面甚至會翻轉過來,修養壯大後的這股力量有可能反過來傾奪漕邑。
防患于未然,這是漕邑的士大夫們不想看到的。這次掠民不過是漕邑本土士大夫們對衛人君臣的一次警告和試探,也許之後,這樣的行動會越來越多。
漕邑大夫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城邑周圍出現一股不受自己控制的勢力,這侵犯了他的利益。即便國君前來詢問,隻要自己行事有禮有法可依,國君也不能太過苛責,這就是他的打算。
“既然諸君已經知道漕邑大夫故意借機生事,挑起争端的意圖,我等卻斷沒有再入其陷阱的道理,不如此事就此做罷吧,無論誰是誰非都不要再追究了。”有士人如此提議道,畢竟又沒傷害到他們的切實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