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想了想,才道:“不合适嘛,我覺得挺好的,牧民歸家,見到好久不見娘子,秉燭夜話,床笫之歡,你們覺得不好嗎。”
衆人一笑,如果私下場合這樣的詩或許他們還可以臭味相投,現在來争這魁首,顯得就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了。
唐安還厚着臉皮問了一句:“魚小姐,你覺得如何?”
袁聞聲見他有此一問,真想說一句:“你怎麼問的出口,你叫身為女兒家的人,怎麼回答。”
魚幼薇的女俾善菊都想罵人了,見唐安還敢問如何,氣的要死,聞男子倒沒事,女子怎麼回答這種床第之事的詩。
魚幼微心中惱怒,卻說這唐安放羁大膽,不過以往并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如此,想起江州最近風潮暗湧,看了楚易一眼,心有所悟。
魚幼微一句話化解難堪,淡道:“唐公子此詩如何,自有大家評判,我若出言難免被大家說我有失偏頗。”
唐安也不追問,他作的如何,心中有數,點頭道:“魚小姐說的不錯。”說罷,轉過身面向這些人,“我的寫好了,有請下一位吧。”
唐安話音剛落,就有人上前而去,看樣子也有奪得魁首的想法,随之一個接着一個。
庒楚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細數之下有十幾個之多,要是每個人都浪費一柱香時辰,不知道要輪到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杜子騰。
庒楚突然大聲道:“各位公子,這麼一個一個的作詩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在下不才,有一個建議,大家願意聽嗎?。”
楚易聽到這粗鄙漢子聲音,心中十分讨厭,這種讨厭沒理由,特别是他的眼睛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
魚幼微沒有因為莊楚長的粗鄙而輕視,微微側過頭來問道:“這位公子,你有什麼建議,說出來就好。”
庒楚指着香爐邊的紙筆,說道:“不如我們各自拿紙,在自己案機之上提詩,不僅能節省時間,還能快速決斷出魁首花落誰家。”
魚幼微掃了全場一眼,征求道:“你們覺得呢?”
其實以前她早就有這樣的想法,她說實話很不喜歡這麼浪費時間,不過幻音坊為了給這些公子足夠的尊重,才會有這樣的規矩。
袁聞聲點頭道:“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也能讓大家保持最好的寫作狀态,免得前面出現佳作,打擊到後邊人的信心,寫的時候心境被束縛,意境狀态全無。”
見這些人目光朝他看來,楚易也點頭道:“就這麼辦吧。”
魚幼微對着身邊小厮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如此。”說完,對着女俾吩咐道:“撤下每位公子書案之上的糕點茶水,然後準備幾名婢女為各位公子研磨。”
不多時,每名公子身邊多了一名研磨的女俾,至于紙張,還需要這些公子自取。
楚易見董似朗并沒有要女俾撤下他的茶點,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态,嘴上說道:“董兄,你身為董家兒郎,家學淵源,不展露一手?”
董似朗搖搖頭道:“楚兄,我對魁首不感興趣,而且你有心魁首之争,我也不好意思奪人所好。”
楚易笑了笑,“那就多謝董兄了。”
花奉為楚易取來一銘宣紙放在他書案之上,“楚公子,這取紙的事情就不勞煩你親自去拿了,我為你取過來了。”
楚易接過宣紙,開始思考如何下筆。
袁聞聲也取了宣紙,回到自己案機座位,思索如何動筆。
善菊看了一眼這些人拿了什麼紙張,然後回到珠簾内告訴魚幼薇。
珠簾内,善菊說道:“魚姐姐,沒想到這次竟然有兩人是進士。”
魚幼微猜測道:“兩人?莫非一人是那杜公子,還有一人是那楚易。”
善菊搖頭道:“不是,一人是楚易,還有另一個人是袁聞聲。”
魚幼微微微驚訝,慢慢道:“這楚易身為朝堂要臣之子,如果聰慧一些,有進士的頭銜在身不足為奇,不過沒想到袁聞聲現在也是進士了,不虧是賽老的徒兒。”
魚幼微沒想到去年這袁聞聲還是貢士,今年又上升了頭銜。
善菊調笑道:“我看這袁聞聲是為了魚姐姐你,才如此拼搏上進,每次看你的眼神都仿佛陷入内心。”
魚幼微微微皺眉道:“你這丫頭,是不是我平時真的像寶眉說的那樣,對你太縱容了,連我現在都敢打趣。”
善菊拉着魚幼微的袖角,立馬裝可憐道:“哪有,小俾說的是事實嘛,去年要不是徐大人的大公子也在,那魁首或許就是他的了。”
魚幼微也不知想到什麼,搖了搖頭,才道:“那杜公子呢,是貢士還是進士。”
善菊朝那邊兩人看了一眼,尤其是那粗鄙的漢子,氣道:“我怎麼知道,他都還沒有去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