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輕洛還是離遠了一些,見他額頭一排密集的汗珠,仍帶着面紗,聲音輕諾道:“小楚,洛姐怎麼見你一直帶着面紗?”
庒楚一邊往天鍋下面添柴,一邊說道:“你也知道我是鐵府的下人,主子不滿意我的容貌,所以就隻許我帶着面紗,不許我在她面前露臉,免得惹她厭惡。”
江輕洛心中也與其他人一般,還以為庒楚很醜,溫和道:“衆生皮囊,皆有所異,唯有善心,方得始一,在洛姐面前,你就不必如此拘謹了,你看你熱的,還是把面紗摘了吧。”
庒楚偏頭看向這個溫柔淡雅的人,笑道:“洛姐,你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一人。”
江輕洛略帶好奇之色,便問道:“還有誰和你說過類似的話嗎?”
庒楚回頭繼續添柴,道:“我媳婦兒。”想起秋兒的俏臉,話說,這都過了好幾日,為何秋兒還一直不見回鐵府,心中倒是牽挂起她。
江輕洛問道:“你的内人?”
庒楚點頭道:“不是,我與她還在交往。”
江輕洛疑惑道:“交往?”
看江輕洛一臉不解,庒楚才想起交往這個詞她聽不懂,用了下措辭道:“就是我隻要幾日不見她,便牽挂她,她不見我,便思念與我。”
“你說的是,你與她兩情相悅,檀郎謝女之意?”江輕洛這才明白他說的交往是何意。
庒楚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庒楚是這麼認為的,但鐵婉是不是,就沒人知道了。
江輕洛眼眸有些冷淡,語氣也肅了一些,“小楚,洛姐有話不知當講與否。”
庒楚不知道她态度怎麼一下子變冷了,便道:“洛姐,你有話說便是,我已然叫你洛姐,自當把你當成長姐。”
江輕洛頗有些管教意味,冷淡道:“你的性子過于跳脫,但是,有些話不可輕出于口,你與那姑娘尚未婚配,怎可稱呼人家姑娘為内人,這可不是一個負責的男人該說的話。”
原來如此,洛姐是把他當草率之人了,這該死的保守思想,難怪洛姐語氣、臉色都冷了不少,庒楚隻好低頭受教道:“洛姐,是我妄語了。”
江輕洛這才臉色好了一些,溫聲道:“沒事,你能聽洛姐的話就好,不過,洛姐看的出來你很喜歡那姑娘。”
庒楚沒吱聲兒,女子都是口是心非之人,這話果然不錯,江輕洛方才冷漠的語氣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聊了這麼幾句,庒楚已經揮發了大半的低度酒,感覺裡面穿的衣服濕的不成樣子,顧不着和江輕洛說話了,脫掉外衣,摘掉帶着的面紗,隻覺清涼許些。
舒服不少之後,庒楚繼續釀酒。
江輕洛也沒出言,卻是被摘掉面紗之後,被庒楚的容貌所吸引。
隻見庒楚面若冠玉,氣宇軒昂,臉容如刀鋒般雕刻而成,劍眉星目,如同翩若驚鴻的英氣之姿。
江輕洛有些驚訝,沒想到庒楚不僅不難看,還長的這麼好看,江輕洛有一些荒誕的想法,倘若,庒楚是個女子定是一名傾城絕世妖姬。
但是,此時庒楚的形象卻與這些詞沾不到半點關系,江輕洛看了他一眼,這哪是一個溫雅之人,分明就是一個糙漢子,庒楚光着膀兒,大大咧咧的坐在凳子上,用江輕洛擦臉的方帕擦着身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