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幾個軍漢将頭聚攏一塊,聽一軍官小聲說道:“如此處艱難,不若我等想辦法去往投晉王。我聽江湖傳聞,晉王仁義,心系百姓。對手下士卒如兄弟般。他那中軍護衛統領來護兒将軍原是兄弟直接上司,與我亦相識。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雖然聽不得下文,白衣公子亦滿面笑容。看來民間确實有傳晉王欲自立一事,明日早朝後我當與父皇說之。定要讓父皇定他一個傭兵自立,意圖謀反之罪。哼哼!白衣公子就是那微服私訪的太子楊勇,那仆從就是他那貼身東宮宦官姬威。
楊勇輕搖折扇,盡有志得意滿飄飄然的感覺。就在這時,鸨子帶着3個塗脂抹粉的女子推門進來。稍候,老鸨退出了房間,房間内楊勇左擁右抱,卿卿我我。淫聲穢語疊起。楊勇心情舒暢不覺間在3女的柔情蜜意下多喝了幾杯,略有醉意。突然,樓下台上傳來一陣絲竹之聲,伴随着一陣悅耳的江南漁船小調,煞是悅耳好聽。楊勇頓時感覺清醒了很多,推開纏在身上的女子,略有搖晃的走到圍欄處往下觀望。隻見一青衣女子,頭挽雲嫔,插一白色銀簪,兩鬓配以花飾,略施粉黛,雙眼半睜,眼神似帶憂郁,身段極為苗條纖細。居于台中央正在彈奏琵琶,輕聲唱說着。楊勇一見好似遇見天仙般,愣在當場,杯中酒已撒落尤不知。
“嗨,隋朝京師無人乎?竟讓一南朝女子登台唱那軟音細語,直鬧的你家爺爺酒不盡興。”一聲蠻語嚷起,楊勇頓時驚醒,忙分眼看去。乃是一突厥商客正在胡言,甚是粗魯不堪。此時台中女子被打斷唱詞,啞口不言,愣在當場,不知所措。慌亂間竟擡眼看向了楊勇,四目對望。
“姬威,去。讓老鸨帶這女子上來。”楊勇對在一旁侍候的姬威說道。
片刻之後,那女子在老鸨的引領下進入楊勇包房。楊勇一揮手将3個胭脂俗粉打發了出去,讓這女子坐下說話。卻不料樓下有人對着楊勇的二樓房間大叫道:“樓上的掇鳥,大爺要聽這江南漁歌,你卻引入房間獨享,是何道理?快快将那小女子放将出來,與我等唱上一場,讓我等快活。”聽口音,吼叫之人為南方人士,要在這關東之地聽他那家鄉之音。
聽到樓下羞辱太子,姬威暴怒,沖到欄前,手指那南方客商,嘶啞着尖聲喝道:“你等南人正不知死活,敢在此地撒野使潑。勸你等衆人在我家太。。。。太爺尚未發怒前速速離去。否則,定叫你等回不得家鄉。”姬威暴怒之下差點說穿了太子楊勇的身份。就在姬威話音剛落,一樓角落處兩張桌子的8餘名便服壯漢拔刀起身,惡狠狠的看着這一桌南方客商。不料這客商身旁忽地站起4條大漢,提起長條凳子,立于南方客商身前。
“就算你是這京師命官之子,又有何妨,我江淮豪傑豈能怕你!某行走江湖多年,還不知怕為何物。”這江南客商一看便知這樓上公子哥乃是京師大員家中一纨绔子。自己身邊保镖乃是高薪請來的江湖俠客。就算沒有兵刃,也根本無懼這纨绔手下的這幾個家奴。
“好好好,給本公拿下。”姬威此時氣極,在不顧楊勇的身份,直接代為下令。
隻見那8名太子府親衛,舉刀上前便與那南方客商的4名精壯保镖戰在了一處。樓下正喝酒的幾個城門禁軍早從姬威的話聲中獲悉了樓上人的身份,忙遮頭掩面趁亂溜出門外。此乃是神仙打仗,我等小民還是閃到一邊去為好。
此時這勾欄院内已是桌翻凳倒,一片狼藉,客人均四散奔逃。老鸨看着楊勇幹瞪兩眼,說不出話。她久在這是非地,也知道這位翩翩公子不是凡人。那随從奴仆明顯說話尖細,不是個太監是什麼東西。
隻見那客商本身功夫也不錯,操起兩條闆凳腿兒,以一敵二,不落下風。但畢竟對方人多,逐漸不敵,保镖中已有兩人身負刀傷。
南方客商見狀,對着樓上呼道:“樓上不男不女之人聽着,你們以多欺少,本爺爺不陪你玩了。别在南方讓爺爺碰到,到時讓你見識我杜伏威的厲害,兄弟們扯火。”說完,擊退身前一人,急忙跳出走了。其餘衆人也跟随跑出。楊勇的親衛不得命令也不去追擊,皆收刀站立門口。
楊勇見事已平,對老鸨說道:“此女深得吾心,我意為其贖身,你可說這贖身之價。”
老鸨慌忙下跪說道:“爺爺啊!此女名喚“婉兒”乃東寺王二娘子女,也是每日到我這勾欄院中賣唱,不是本院之奴,她在此唱曲但得客人打賞,老身自與她坐地分賬。如她願随王爺,隻管帶走就是,老身自不阻攔。但這被打的稀爛。。。。。。”
“好說,姬威送200兩紋銀給這老鸨,我們走。”楊勇說完挽起尚處驚呆狀的婉兒,挺兇下樓離去。
那夥假扮作客商的南方俠士逃出勾欄院後,拐了5條街,确認無追兵之後,閃身進入了一個大宅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