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遵命。”四将齊聲應命道。
“陛下,不如将攻擊時間定在今夜子時。天上有皓月,山頂無遮無掩的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那時,鞑子都已沉睡了,便于突然襲擊。”李靖補充道。
“嗯!正是如此。穆先生今夜麻煩你随秦将軍一隊升空,夜晚飛行這高度還需先生來掌控。”
“也好!今夜飛臨山頂上空,便以穆某的槍聲為号發起攻擊。”
“呵呵!我等隻聽先生臨空号令便是。”衆将見穆先生安排的仔細,便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先生,今夜應該無風,最适合飛艇攻擊。有先生帶隊升空,朕也可放心了。”
“唉!隻是少不得又是一場更大的殺戮了,都是人生父母養的,穆某于心不忍啊!”
“先生啊!但凡和平從來都是皿與火的戰争換來的,先生還是想想五胡亂華吧!朕相信今夜一戰,山上鞑子便不敢在生戰事,隻待哈爾和林捷報傳來,山上鞑子必降。”
“陛下說的在理,穆某迂腐了。這場殺戮正是為了減少殺戮!”
“好,諸位将軍可下去準備了。”見穆先生沒了思想障礙了,楊二便放心的對衆将說道。
“是。”衆将答應一聲後,拱手離帳。穆先生也往空運隊駐地走去,他要将夜間飛行的要點詳細講給四百多個操控手。其中,包括空運隊副統領邢玉英。之前,空運隊還從未在夜間飛行過,好在這大漠上的月亮格外亮堂,照的地面上的參照物清清楚楚的。否則,地面參照物不明,為安全計,穆先生是不許在夜晚升空的。
肯特山上的伊涅斯塔将軍洞府内,塔克罕正和手下衆将喝着悶酒。宴席場面極度壓抑,誰都不敢說話。
“大汗來書中,令我虎師接令後十日内趕回王城,今天初戰大敗。山下溝渠環繞,幾處出山口子均有南軍駐守。我虎師如何才能離得此山?”塔克罕帶着些醉意問在座衆将。
“虎帥,非是山下溝渠阻我虎師,而是南軍中火器實在厲害。我下山将士大部還未靠近溝渠便被火器轟殺,所帶墊渠土袋多不能沉入溝渠中。若要沖出南軍圍困便要避開火器攻擊。”大将博格巴說道。
“虎帥,我下山幾處道路皆被溝渠所阻,縱然能填平溝渠,也無法躲過高台上的火器攻擊。若問何處沒有南軍防守?隻有肯特山北坡,但繞行北坡蒙根莫尼特山口下山,路途太過遙遠了,趕至王城隻恐也要月餘時間了。”伊涅斯塔放下酒杯說道。
“不行!繞行費時費力不可取。明日每處下山路口均安排将士們沖擊,這關隘上的滾木也都預先放出,使其滾入溝渠,在輔以土袋便可快速形成通道。無論那一路沖擊成功,我大軍便随後跟進,無論如何要在明日破圍而出,大汗那裡恐等不及了。”
博格巴聽了主帥塔克罕這孤注一擲的突圍想法後不住搖頭,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得閉口不言,暗自歎息着。一旁就坐的自己部族的百夫長博阿滕也苦笑着看向自己的部落首領博格巴,今日的嘗試攻擊突圍,死傷多數便來自他和博格巴的部落子民。
酒宴散後,博格巴帶着自己的百夫長博阿滕回到山頂本寨,兇中郁結的悶氣卻是無可消弭。
“千夫長大人,我部族勇士今日傷損三成,明日恐無人敢向前沖了?”博阿滕小聲對博格巴說道。
“哼!就是我部族的勇士還敢沖,本千夫長也決不讓勇士們去送死。傳令下去,明日都給我拖在後面,不許上前。”博格巴沒好氣的說道。
“是,大人。”博阿滕見自己意圖達到了,便不再說話,轉身出去暗自傳遞命令去了。
“唉~原本要防南軍攻山的,竟不料攻守全然轉換了。悔不該前些時日放任南軍從容挖渠啊!真乃作繭自縛也!”博格巴看着明亮的月亮不住歎息着。
同樣的一幕也出現在肯特山守将伊涅斯塔的帳中。
此時,伊涅斯塔正和手下心腹幕僚範士寅小聲商議着。這範士寅原為隋朝文士,承接家族生意後,常來北地突厥經商,因經常為肯特山守軍置辦貨品,便與守将伊涅斯塔将軍交好。時間長了,兩人便成了好友至交。山上各處關隘設置和修建也多得這範士寅的指點,因此關隘形制與大隋潼關有相似之處。
“範先生,你看和山上雄關三道,原本為守山所建,現在卻全無用處了。虎師人馬在與不在山上都是一個樣。現王城大汗那裡危急,已然無視我這處要塞了。依先生看,我這裡是守是走?守則遲早困死山上,走又到哪裡去?”
“将軍,依某看先不急決定,看看再說。”
“何為看看再說?”
“呵呵!自然是看看颉利可汗與隋朝大軍的交戰結果了。若颉利可汗大軍擊退隋朝大軍得勝,将軍當緊守此山,是為一功。若是敗了,他必往西逃去西域突厥部,将軍這裡便成棄子了。那時,再定是守是走還是降?”範士寅直言道。作為隋朝文士,從内心講是不願看到兩軍拼死相搏的。若成了颉利可汗留在山上的棄子,不如直接歸順大隋,這便是他的内心想法。其實,真到了那時,伊涅斯塔不降都不行。
“降?”伊涅斯塔聽到這個詞不禁一愣,脫口質疑道。
“呵呵!這僅是最後的一個選項罷了,若颉利可汗擊退圍城之兵,此處山下隋軍也就自退了去。将軍也就沒了煩惱了。一旦,颉利可汗敗了,那時再說。所以在下要将軍看看再說,反正山下隋軍不會攻山的。”
“呵呵!也是!反正總是不虧的,原來這打仗竟如同先生念得生意經。隻是~先生,你看明日虎師能突圍而走麼?”
“将軍可知山下隋軍大帥為何人?三元李靖。此人乃是隋朝後輩将領中最有才的一位。前年颉利可汗率鷹師南下攻擊晉陽,便是遇上此人吃了大虧,大敗而回的。從其山下布防來看,可謂精細,誰能想到他大軍千裡而來,到山下卻圍而不攻?誰又能想到他竟然能将克魯倫河水從數十裡外引到這裡?更是想不到其軍中糧草供給不足卻敢長期圍困此山,以待時局巨變。如此謀略張弛有度,真乃将才也!如此可知,虎師能沖的出去麼?”
“啊?”伊涅斯塔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範士寅,不由為虎師命運和颉利可汗的命運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