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被提拔成股長的魏定波,這幾日可謂是春風得意,别小看股長沒有行政級别上的待遇,可他年紀輕前途無可限量,自是都想與之交好,方才還有人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剛約好地點時間,便聽聞唐立叫他,魏定波急忙趕去。
“報告。”
“進來。”
“科長,您找我?”
“把門鎖上。”
“科長,窗戶上一片玻璃都沒有,還擔心隔牆有耳啊。”魏定波笑着說道。
窗戶上沒玻璃這種景象重慶并不少見,日軍占領武漢,戰機從漢口起飛,對重慶轟炸不斷,前些日子的大轟炸,緻使山城損失慘重。
玻璃被炸碎、震碎的不少,僥幸幸免于難的,也被主人家手動拆掉,畢竟被爆炸波及碎裂四射而出的尖銳玻璃,殺傷力着實不低。
“今天可不是你貧嘴的時候。”
“發生什麼事了?”魏定波隐隐察覺出唐立與往常有所不同。
“上面安排了一個滲透計劃……人選是你……”
聽完唐立一番訴說,魏定波整個人傻在原地。
滲透計劃?
潛伏到共黨培訓班,滲透到共黨後方去!
選了自己!
這都什麼和什麼?
魏定波三步并作兩步來至辦公桌前,語氣帶着一絲焦急說道:“老師,這怎麼就能選中我呢?”
說起這個問題,唐立一肚子火。
“軍運科和策反科搞的鬼。”
“他們不想出人,憑什麼我們情報科出。”
“形勢不由人。”
“處長不管嗎?”
“現在的情況不就是處長想要看到的嗎?”
“老師,到底怎麼回事?”魏定波此時可鎮靜不了。
唐立壓低聲音說道:“司法處在對我進行審查,他們兩人是趁人之危,等麻煩過了,今天的賬可要好好算算。”
“司法處?”魏定波可不知道唐立在被司法處審查,看來這件事情是暗中進行,擔心人盡皆知搞得情報處人心渙散。
一番詢問之下,他總算是搞明白了,年前的一封豔電屬實算黨内一樁醜聞,黨内叛逃了不少人員。
現日軍準備扶持這些叛逃出去的人,建立新的政權說白了就是僞政府,之前叛逃的人再次勸降了一部人。一來二去之下,唐立的一位學長前些日子也叛逃了,這位學長之前在防空司令部就職,且在叛逃前找唐立說過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實則就是在試探唐立,是否有叛逃的心思準備拉攏他,可見唐立毫無此意便沒有說明。原本無事,可在這位學長叛逃之後,與他有過單獨見面,且交談許久的唐立從而是有了一定的嫌疑。
唐立是否提前知道此人要叛逃卻不加阻止,是否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還是說唐立是故意留下來的探子?
有了嫌疑上面自是要交給司法處來審查,畢竟隻是審查沒有弄的人盡皆知,可同為科長的兩人收到了風聲,才發生了今日這一幕。
既然要派人去執行任務,奔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矛頭一緻對外。
魏定波心裡叫苦,你們這争權奪利也好,審查調查也罷,到頭來犧牲的卻是自己。
“老師,萬萬不可啊。”魏定波對唐立無比認真的說道。
“事已至此。”
“我這一走,山高路遠再不能為老師排憂解難,此時正值老師在局内陷入困境之時,我豈能一走了之不管不顧。”魏定波似是真情流露。
“你的心意我知曉,可世事無常由不得人。”
“處内局勢波雲詭谲,他們想要支走我,存着消弱老師勢力之心,不能讓他們如願以償。”
“我何嘗不知,可處長已經點頭,上面交代的任務,容不得我們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