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北辰是好面子之人,隻是今天真是丢大臉了,不管是從會館跟出來的舉子,還是恰好從外面回來的舉子,都将他丢臉的這一幕看在了眼裡。
“這比不上你們姓戴的吧?這個廣東會館明明由集資所建,現在卻占為己有!”面對着戴北辰指責他們狂妄,有人站出來嘲諷道。
在這裡,家裡給會館捐款的不僅楊富田一人,有幾個舉人家裡或多或少都有捐贈。在建造之初,就已經約定為進京舉人免費提供食宿,如今卻淪為了戴氏的私産,如何不讓他們感到氣憤。
此言一出,自然亦表明這群人要為林晧然鳴不平了,所以先前才對戴北辰進行冷嘲熱諷。
“我隻是不讓這小子入住而已,可沒有不讓諸位入住,我對大家是歡迎至極,我族叔對你們也是期待很高!”戴北辰誤以為他們是聽信林晧然的謠言,所以才如此嘲諷于他,當即拱手放低姿态表明了立場,同時又搬出了他的族叔戴待郎。
在說話的同時,他的眼角狠厲地瞟向林晧然,打算改日再收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早上在酒樓頂撞他亦罷了,如今竟然還敢鼓動大家跟他作對。
林晧然注意到了那狠厲的目光,卻是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有些人隻會記住别人如何得罪他,但從來都不會主動檢讨自己。
“不讓他入住而已?小子?那你可知道我口中的小子是誰嗎?”甯江卻是冷哼一聲,沖着戴北辰問道。
“不過就一個小小的舉人,僥幸中舉罷了!”戴北辰對林晧然是打心底的不屑,扭過頭便帶着滿是嘲諷的語氣道。
“沒想到,你還眼瞎!”張偉走上前來,指着林晧然鄭重地介紹道:“這是我們廣東恩科鄉試的解元,我們真正的師兄!”
他們之所以對林晧然如此擁護,其實除了這解元身份,還有恩師尹台對林晧然的器重,另外還有林晧然的才學等因素。
此話剛落,四下愕然。
“他是解元郎?”
“這……這怎麼可能?”
“原來他就是那傳說中的竹君子,這也太年輕了吧!”
……
先前跟出來湊熱鬧的舉人頓時是驚呆了,如何都沒有想到,被會館趕出去的人竟然就是他們廣東恩科解元郎,連中四元的超級牛人。
想着會館方才的舉動,簡直就是一個笑談,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家會館将本省的解元趕出去的,這可是本省最有希望中進士的人才啊!
戴北辰卻亦是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被他極度瞧不起的年輕書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解元郎,他堂叔父最想招攬的人才。
啪!
他隻感到臉上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隻圖一時爽快,結果卻幹了一件大蠢事,得罪了最不應該得罪的人。
更讓戴北辰想不到的是,這個解元郎竟然有如何強大的号召力,所有舉人似乎都要擁護于他,更不惜跟他們戴氏對着幹。
“怎麼辦?該怎麼向二哥交待?”戴掌櫃亦是驚呆了,嘴裡喃喃地說道。
正當大家震驚地望着解元郎的時候,卻看見這位連中四元的牛人正指揮着兩個仆從道:“對,就是這塊,給我捅下來!”
先前被林晧然吩咐離開的仆從,這時手持着長棍跑了回來,正在林晧然的指揮下,準備将懸挂在門上的牌匾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