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閣下就是名揚四海的羯可船長了!”馬雨軒不卑不亢的拱手道。
“某家正是!久仰大洞五子的大名,今日看來不過如此嘛!”羯可船長有些嚣張的,看着一臉平靜的馬雨軒,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得罪顔烈侯也就算了,他這是打算連上清大洞五子全部得罪了。
馬雨軒不知道羯可什麼意思,但是人家既然不把自己這些人放在眼裡,肯定是有他足夠的依仗。馬雨軒不相信太平洋海盜隻有這點底蘊,雖然他身邊的那個高手出世的話,也一定會是一方尊者,但是這個高手一定不會允許羯可這麼張狂。就是和自己交手的地瓜大師,身手還隐隐在自己之上,當然那是因為沒有生死相博。
冷靜的看着羯可船長身邊的那個老者,對方一直看都不看他,但是馬雨軒卻深深的感覺到一種壓力,對方現在沒有刻意針對自己,而是用一種不可捉摸的氣機鎖定了這裡周圍的人。
“煉氣化神!”馬雨軒心裡暗暗吃驚,他雖然自負天資出衆,年紀輕輕就突破修為達到先天之境,但是對于修行達到先天之境的人來說,有兩個層次是明顯的分界。一個就是煉精化氣,修煉到極緻可以登萍渡水、摘葉傷人;二來就是煉氣化神了,達到這個層次基本上就是呵氣成劍、禦劍傷人了!
據說當今世上有不少人已經達到了煉氣化神這個境界,十多年前馬雨軒陪同師傅元博大師王栖霞,去拜會紫霄真人譚峭,那個時候就見到過紫霄真人可以呵氣成劍,而這個紫霄真人就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派正法派的宗主。當時他的氣度就和如今這個老人差不多,甚至他身邊的幾個正法弟子的修為,都比自己幾個師兄弟高多了。
如今就是大洞五子裡面修為最好的大師兄,人稱大洞化境聽風子的衛風亭,也就是顔烈侯的師父。馬雨軒知道自己的這個師兄衛風亭追求修行,這幾年境界提升很快,雖然也是煉氣化神的第一個境界的中級層次,不過最多勉強達到摘葉傷人的境界罷了,而自己雖然也是先天境界,都還剛剛達到登萍渡水的至高層次的門檻。
而這個高手憑一個人之力,竟然可以僅僅憑借氣機就鎖定百餘米範圍内所有人,随時可以對每個人發起緻命的攻擊,就是沒有達到呵氣成劍的高級層次,想必也在這個境界八九不離十了。
馬雨軒沒有生氣羯可船長的數落,因為在馬雨軒眼裡,羯可船長甚至不能給自己造成威脅。于是拱手道:“扶雨子不值一提,船長身邊有高人在側輔佐,可見船長必有過人之處。就是這位地瓜大師,扶雨子也是遠遠不如!不過顔莊主乃是師門弟子,船長如何看中閑雲莊且不提,扶雨子希望船長和各位高人,可以給師門和家師一個面子,進莊坐下來聊聊如何!”
一旁的顔烈侯雖然知道今天很是麻煩,看馬雨軒說了之後羯可船長沒有吱聲。而一旁的地瓜大師也沒有出聲,便以為他剛剛在馬雨軒手裡受了傷。心中有些竊喜,尤其看到羯可船長一臉不屑,無謂的看着自己,不由心裡冒火,不由怒喝:“羯可船長,今天你來閑雲莊就是為了逞口舌之利的嗎?顔某雖然不才,但是今天當着這麼多江湖上同道,和顔某師門長輩,希望你堂堂正正劃下道來!”
他顯然突然之間忘了馬雨軒的存在一般,這邊說着目光卻看向了孫衛,希望這個代表彰武軍的人,可以主動支持自己。
羯可船長嘴一翹不置可否,看向馬雨軒一臉邪笑,好像說你們的弟子就是個傻瓜一樣。馬雨軒也差點被顔烈侯一番話嗆死,知道自己的話白說了。隻看羯可船長也看向了以孫衛為代表的彰武軍這邊,恨不得一掌拍死這個比自己大的師侄。
孫衛不卑不亢的也朝羯可拱了拱手,眼睛卻也盯着了那個老人看去道:“彰武軍節帥座下客将孫衛,船長久仰閣下大名啊!”
“彰武軍!雷神!有意思了!”羯可竟然呵呵樂了,顯然對這個人并不陌生。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那倒真是久仰了,某家手下兄弟可是不少和閣下交過手啊!”他看了下身邊的人,又不宵的看了下馬雨軒和孫衛,淡淡的道:“今天閑雲莊某家勢在必得,彰武軍有能力阻止麼!”他竟然嚣張的盯着孫衛,因為顔烈侯方才的話,絲毫不理會馬雨軒了。
孫衛沒有因為羯可船長的話動容,掃了一眼身邊閑雲莊的人,和替馬雨軒默哀了一下,靜靜的看着羯可,忽然說出一番讓人奇怪的話來:“某家是節帥大人派來的不錯,閣下這段時間風光無限,也讓咱們吳越國傷透了腦筋,不過這次某家倒不是來阻止閣下的!”
場上的人臉色齊齊的都變了,尤其閑雲莊這邊的人,聽了孫衛這麼**裸的回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顔烈侯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彰武軍想乘閑雲莊有難落井下石,平時自己不服他們管制,雖然進貢了不少也沒有用。他們這是想自己一敗塗地乘機打倒,但是他們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而且徹底的得罪了自己師門。想到師門忽然想到馬雨軒,想起剛剛馬雨軒說的話,和自己的愚蠢接話,顔烈侯隻感覺渾身發涼。
“施主一身殺氣!肯怕命不久矣!”那個自稱地瓜的出家人,忽然又一本正經的朝孫衛念了聲:“無量天尊!”把大家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他究竟是個和尚還是個道士,一會兒道家一會兒又是佛家弟子。
孫衛眼睛精光暗閃,絲毫不以為意淡淡的道:“師傅想必是契此大師的徒弟吧!你我兩家師門原來倒有些淵源。看師傅方才和扶雨真人對手,用的就是号稱笑彌勒的契此大師的大海無量功!”
“契此那個假和尚昔日本真人倒是認識,看不出來施主見識不少啊!”地瓜邪邪的看着孫衛:“你前段時間在海上打傷了一個叫曲小九的人,他是貧僧的兄弟,今天本真人倒要讨回場子來!”
大家幾乎被地瓜繞暈了!
孫衛哈哈大笑:“好說!好說!師傅有興趣,某家随時奉陪,不過今日先說正事!”他又看着了羯可船長,抱了抱拳道:“某家不是來阻止閣下,但是節帥有番話帶到,不知道閣下聽是不聽!”
“丫的,你們閑雲莊今日究竟誰說了算,我們船長可沒有時間聽你們磨磨唧唧的呱噪!”那個輪闆斧的漢子又回到羯可身邊,揮着一柄雪亮的大闆斧,嚷着大嗓子叫了起來。
羯可勢在必得,冷冷的看着這邊。曲小九是自己手下得力的四大幹将,前一段時間就是為孫衛的混元霹靂掌所傷,現在還沒有恢複傷勢,看着孫衛冷靜的樣子,羯可船長心裡計較着。
顔烈侯這個時候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能看着羯可船長和孫衛走到了一起,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話語聊了起來。即使一旁的馬雨軒都避嫌,沒有運功用耳語去聽兩個人的談話,其實也是馬雨軒不敢冒犯那個老人。
一時間,似乎閑雲莊前,變換莫定起來。
看着面前磨的有些發亮的羊皮地圖,郭鏡有些感慨,雖然沒有注明許多細節的地方,但是行經的每個重要的地方十分準确。這張地圖是自己出興王府的時候,皇帝劉繼興親自交給自己的,不但是軍事的寶貝,郭鏡自己心裡也把它當成了寶貝!
自己崛起于普通民間,得皇帝賞識提拔,更得進兵校進修。從綠營一個仁勇校尉平步青雲,進禁衛軍曆練,更被派出楚地進行任務。最後委以重任出任西南第一團練使,成功進駐楚地後更得任西北路招讨使。郭鏡知道這種知遇之恩自己無法回報,隻有用自己一生征戰去證明。
河邊碎石沙灘上,士兵們正在烤着麂子和山豬,這裡幾十裡荒無人煙,又有探子在四周山上,于是郭鏡允許将士們用火。臨時架好的火爐上還有煲着楚地有名的野蘑菇加動物内髒,香味已經讓這些皿性的漢子嗷嗷隻叫。
郭鏡欣慰的看着這些人,他們都是當天跟随自己出來興王府的兄弟,現在還隻有六百零七個人存在,而如今跟随自己一起在身邊的則隻剩下了這兩百個,其餘的全部三十多個人一組分散各地活動,獨自發展獨自生存。
郭鏡從來沒有想過,仗可以這麼打,軍隊可以這麼指揮。當初聽院長皇帝劉繼興講這個計劃的時候,郭鏡感覺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是事實上在楚地湖南,就是這種化整為零的戰鬥,讓大漢國正在慢慢侵蝕着楚地的土地。而自己手下分散出去的兄弟們,發展一段時間後都在通過特殊渠道聯系自己,他們都發展的不錯。
目前自己占領的區域比最開始沒有多大的增加,但是郭鏡知道這些占領區正在變成大漢軍隊的根據地。因為自己的兄弟們正在逐漸形成一種合圍,看似分散沒有關聯,但是隻要一聲令下,不用多久就會變成一片大的區域。
雖然自己一直任着西北路第一團練使,但是現在實際上行使的卻是西北路招讨使的職責,自己不但負責着好幾條路線的發展,而且用皇帝劉繼興的話來說,正在建立一個龐大的解放區。讓自己先成為這個地區的王,隻要自己一聲令下,這片龐大的地區就會變成大漢國的國土,這些老百姓就會變成大漢國的國民。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短短時間郭鏡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書生,現在變成了一個指揮一方戰役的大員。更會變成楚地西部的王,郭鏡心裡最多的就是感激知遇,當然學習到的東西讓他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别的。
劉繼興還在源源不斷的給自己輸送人才,讓這些人才接受一線的軍事戰鬥和民生問題的解決。真正的是直接鍛煉,優勝劣汰的培養一線指揮人才和地方官員。郭鏡知道自己會這麼受看中,就是因為自己能最好的理解劉繼興的意思。
郭鏡現在不用再去拓展地盤,隻要帶領弟兄們守護民衆,打擊地方土豪惡霸,得到民衆擁護保護解放區。而自己那些分散的兄弟,才是真正的主力軍,他們四處複制擴散地盤進行發展。
誠、叙、獎、錦、溪、澧、辰楚地七州,如今已經被郭鏡連成了一根線,這根線就是一片安全的解放區,就是一條大漢國以後可以挺進中原的路線。使得大漢國不但和蜀中直接靠近,更是可以直達南平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