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匪兵
回想起自己當時因為這句話遭的罪,袁恪心裡隐隐有些想笑。
他說道:“這就是我此次回來的另外一個原因了。我有幾句話要告訴父王,不管父王信也好,不信也好,請一定放在心上。”
要是其他兒子這麼故弄玄虛地和自己說話,蕭繹怕是要狠狠打他屁股的。但他有一種敏銳的嗅覺,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絕對不是凡人,因為他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在事後看來都是對的。
所以,他趕緊鄭重地點點頭,說道:“為父知道了,你說吧。”
袁恪說道:“正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雖然眼下的局面并不危急,但再過幾年就難說了。據我估計,五年之内,梁國必遭大難!”
“哦?”蕭繹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何出此言呢?”
“父王你想想,”袁恪說道,“以東、西魏現在的戰況看來,再持續下去,無非兩種結果。一種結果是西魏被徹底擊潰,高歡一統北方,接下來就一定會與我大梁兵戎相見;另一種結果是西魏撐了過來,與東魏并立,那麼雙方你打不過我,我打不過你,難免會把目光投向内部隐患重重的大梁。無論怎樣,梁國都難以從亂世的漩渦裡脫身呐!”
蕭繹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又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所以,我才請求皇祖父,派我去南豫州做刺史。”袁恪說道,“南豫州那邊的事,我會處理好。父親這裡,也請一定要用心操練軍隊,尤其是水軍,一旦局勢有變,一則可以保家衛國,二則……也許也可以憑借實力再進一步。”
他說的很隐晦,但蕭繹怎麼可能聽不懂?什麼“再進一步”,無非是想說,隻有提前做好準備,才能在機會到來時,在奪嫡之争裡占得先機。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因為這個時候,蕭綱還牢牢地坐在太子的位置上,而蕭衍的身子骨也好得不得了。
叮囑好蕭繹以後,袁恪才說起了自己與屈煙的婚事。當蕭繹聽說屈煙是蠻族女子後,心裡很是不情願,但對兒子的愛讓他保持了最基本的修養,默默地點頭應允了,隻是叮囑袁恪暫時不要張揚出去,待日後從長計議。
就這樣,袁恪在江陵休養了将近一個月,才依依不舍地揮别了自己的父母兄弟,踏上了壽陽這片陌生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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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梁普通七年末開始,壽陽就是豫州的治所。如今,把壽陽改做南豫州的治所,而将豫州移治懸瓠城,也是袁恪主動要求的。
也許是作為開國皇帝的蕭衍有很多功臣需要賞賜,而南朝齊國的遺産卻隻有二十二個州,僧多粥少,怎麼辦呢?于是他慷慨地把很多本該置郡的地域提成了州,讓梁國變成了一個坐擁一百多個州的大國。
吃齋念佛的皇帝也有好大喜功的一面,由此可見一斑。
袁恪在南門外駐足,仰頭觀瞧着這座古樸的城池,心裡甚至覺得有些凄清。
為了能夠打探清楚壽陽城的真實情況,他沒有與大部隊一起動身,而是喬裝成了往來的客商,帶了幾個心腹來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