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恪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過了很久，才艱難地問道：“你……你究竟是誰？你是屈煙，還是甄宓？”

　　屈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聲嬌嗔道：“你真的想在這裡，問我這個問題？”

　　她這一提醒，袁恪才重新留意起面前的人山人海來。百姓們正在為惡人的粉身碎骨而歡呼雀躍，自然無暇顧及他，但王琳、賀琛等人已經在一邊偷偷地樂了起來，露出姨母般的欣慰笑容。

　　屈獠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但卻帶着一臉的傷感，就好像辛苦栽種的農夫看見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似的。

　　“回頭再說，回頭再說！”袁恪有些興奮地說道。

　　殺掉李贲和并韶立威之後，接下來就是改善百姓們的生活了。袁恪傳令下去，搜集城内大戶們的罪證，将其中十惡不赦的罪人從嚴治罪，其餘罪行則根據罪行的輕重，允許大戶們出錢恕罪。

　　不用說，這一條主意也是源自大順軍的追贓助饷。

　　交州的爛攤子太多，一天之内自然是收拾不完的。将追贓助饷的差事托付給賀琛以後，他就匆匆找了個借口，帶着屈煙回了刺史府。

　　“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了。”袁恪的心情很激動，“你可以告訴我了，你究竟是……”

　　屈煙沒有說話，緩緩走到他跟前，張開雙臂，抱住了他。

　　袁恪隻嗅到一股幽蘭的香氣沖進鼻孔，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推動着熱皿沖進大腦，他的思維一片空白。

　　“其實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屈煙慵懶地說道，“當你在邺城的時候。但那劉夫人真叫人讨厭，不管去哪裡都要我陪着，稍微離開一會兒都得費好大的力氣。”

　　袁恪的大腦一片恍惚，脫口而出道：“我……我是在哪裡？我是袁恪，還是蕭方恪？”

　　看着袁恪這副呆呆的樣子，屈煙“噗嗤”一聲笑了：“你别想了，我告訴你吧。你是袁恪，也是蕭方恪；我是甄宓，也是屈煙。”

　　“那這裡是交州對吧？”袁恪想不明白，“咱們怎麼會在這裡遇到呢？”

　　“你知道人生模拟器這種東西，對麼？”屈煙笑着問道，“就是那種可以在月圓之夜開啟，讓你體驗另一種人生的神奇玩意兒。”

　　“難道……難道咱們在同一種模拟器裡？”袁恪驚喜地叫道，“但是，上一次在城外的樹林裡，你就見到我了。當時，你怎麼不和我打招呼呢？”

　　“這麼奇怪的事情，你都想不明白，難道我一個弱女子，就能想得通麼？”屈煙悠悠地說道，“說實在的，當我看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我面前，呼喚着我本來的名字，我害怕極了。我以為是因為我太想你了，才會産生這種幻覺。”

　　“哦……”袁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為什麼今天，你願意和我相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