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些人擔心,他的身子骨照這麼折騰下去,也一樣堅持不了多少時間。雖說這位主身邊都是心腹,他服用虎狼之藥以便助興,每夜都要臨幸幾個婦人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可大家畢竟都不傻,那些做到一定品級的文官,更那個不是人尖子?有些事情就算掩蓋的再好。
可見人的時候,他臉上止不住的疲态,以及被女色掏空的樣子,根本就瞞不住人。若是有些人,在用心的略微打聽一下,也不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他就算手段在陰狠毒辣,可他現在在王府之中,府中的人也未必都真正是鐵闆一塊。他的那些兄弟,在府中多少也是有心腹的。
隻要有心,未必就真的一點蛛絲馬迹都查不出來。他如今表面上看雄心壯志依舊在,可骨子裡面和實際的某些做法上,卻是日益頹廢的樣子。讓那些歸順他文官武将,隻要手中沒有以往同僚鮮皿的人,都心思有些浮動起來。很多人都在想方設法的,拼命向着朝廷那邊示好。
那些地方官員到好一些,還不知道靜江府的實際情況。可被他或是強調,或是威逼委為中樞官員的官員,面對這種局面,一個個的憂心忡忡。可偏偏這位主的為人,又幾乎沒有人敢勸說他。雖說他大筆的賞賜下來,可他的國号啥的都還沒有建立,這個人心卻已經有些散了。
畢竟在世人的眼中,那個朝代的開國之君不是性子剛毅,便是遭遇到再多挫折,也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他整日裡面沉迷于美色之中,根本就不顧及自己的身子骨,這哪有一點開國之君的作為?那些所作所為,倒是與那些,如秦二世,漢桓、靈,隋炀帝、唐僖宗一般荒唐。
如今朝廷的數萬精銳,就駐紮在距離廣南東西二路的腹心之地,不過一道梅關之隔的贛州與南安,說話就會打過來。你這邊苦心經營的二十萬大軍,已經是灰飛煙滅。稍微有點能力的戰将,不是死于戰場就是被朝廷俘獲。這個時候不思抗敵之策,整日裡醇酒婦人的做派。
又那裡真正能籠住,那些本身就靠着錢買來官員忠誠?人家跟着你造反,是看着以往精明能幹,将來可以成為從龍之臣,可以封王封侯,順便還可以拿到大筆錢财。如今頹勢日顯,竹籃打水一場空已經注定,誰還會給你老實賣命。況且花錢買來的忠心,本身就有限的很。
而其實這個道理,以這位漢王精明,那裡又如何真的不懂?他手下這些官員的心思,他看得更透。但這些年苦心設計下來,從挑撥諸皇子奪嫡到刀兵相見,再到重金收買各級文武官員。大勢收買武林人士為自己效力,做刺探情報爪牙,做刺殺那些拒絕收買官員、勳貴殺手。
再加上鑄造大炮和制造炮藥,打造軍械,從大理國購買盔甲和軍器。從海外、契丹、女真、高麗,大批的采購軍馬。在到十萬大山之中,訓練的那二十萬大軍,所需的大批糧食、饷銀,這些年錢帛花出去就跟流水一樣。若是全部折合成制錢的話,足足已經填進去了上千萬貫。
最為關鍵的是,自己已經正式起兵造反。自己那些部下誰都可以降得,唯獨自己是絕對不能降的。可如今手中精兵已經耗盡,便是能戰之将也所剩無幾。就連那些原本一向對自己老實溫順,任自己擺布的那些夷人部落,這些日子裡面也頻頻出現異動,自己卻根本無力顧及。
如今登基為帝,也是自己為了維護百年桂林郡王府,最後一絲體面,而不得不做的。而且也對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一個威懾。至于那些牆頭草一樣官員,内心之中真實的想法,他其實也并不怎麼在乎。他在廣南東西二路真正的部署,都交給了陸文濤去暗中秘密着手布置。
他整日裡沉迷于美色之中,固然有發洩心中那股子無名的煩躁,甚至是憋屈感。可何嘗又不是在迷惑朝廷,為自己接下來秘密着手布置做準備?他知道,自己那些叔伯兄弟之中,還有人秘密與朝廷私通。自己現在做的越是一副破罐子破摔,才越是能給自己部署争取時日。
所以,對于秘密監視那些官員的人彙報,他基本沒有太多的理會。因為他知道,在那些人看來,隻要給他們榮華富貴,給誰磕頭都是一樣的。自己真正倚重的,是那些當初手上沾上了同僚鮮皿,在那邊已經徹底沒有了退路的官員身上。那些官員,早就被自己提前調離了。
剩下的那些官員,自己如果不是現在人手不足,還需要他們為自己效力。更還要給其他人做一個表率,早就将他們一勺燴了。跟自己玩兩面三刀,收着自己的錢,還暗中與朝廷私通,誰給了他們那麼大的膽子?自己當初玩這一手的時候,他們還在家裡面兩耳不聞窗外事呢。
就在這位主,看着下面彙報上來的官員異動,嘴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時。他的一個心腹管事,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禀報,如今被他軟禁在王府自己院子之中,那個在自己起兵之後,被朝廷委任接替自己桂林郡王爵位的九弟,像是發了瘋一樣,拿着腦袋撞牆威脅要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