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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疇看了看衆将的臉色,吸了一口氣,說道:“李總兵的計策不錯,然而東奴野戰戰力太強,我等恐怕難以匹敵。”
李植說道:“陳新甲處的薊、遼、宣、大兵馬有五萬,加上督臣和末将的六萬兵馬,共有十一萬。我們到青山口築壘造寨,據守于壕壘之中,東奴如何沖得破?”
孫傳庭說道:“李總兵,如今陝西、天津、薊、遼、宣、大兵馬齊聚,我大明的全部家當如今都在京畿。我大明隻此一副家當!如果和東奴決戰,一戰敗,就是萬劫不複的收場。此時此刻,當以持重為上。”
頓了頓,孫傳庭說道:“既然東奴要出關了,我們跟在後面騷擾便是了,不好再生枝節。”
李植看了看孫傳庭,沒想到這個銳氣頗盛的巡撫也不敢和東奴野戰。
李植的下首,陝西總兵賀人龍說道:“東奴野戰無雙,我們雖然在陝西追着流賊殺,但還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遇到東奴,還是避一避鋒芒為好。”
固原總兵鄭家棟說道:“我附議,東奴戰力不是流賊可比,出城野戰太過冒險。”
李植見諸将都沒有野地浪戰的決心,讪讪地笑了笑,說道:“諸位都是以持重為上啊...”
洪承疇見場面有些尴尬,舉杯說道:“是戰是守,我等到了天津,和陳新甲部共議,再做決定。今天不談這事,先喝一杯!”
一衆将領大聲叫好,紛紛将手中的濁酒一飲而盡。李植笑了笑,也喝了一杯。
第二天,洪承疇的大軍就拔營,往天津開去。李植的兵馬跟着洪承疇,也回了天津。大軍走了五日,于正月二十五日到達了天津衛城。
陳新甲五萬大軍已經守在天津,天津衛城的城牆上站滿了兵甲鮮豔的關、甯軍,城門口也站了站崗的宣、大兵馬。洪承疇帶着孫傳庭、李植和幾個總兵進城去,宣大的士兵上來檢查了好一陣,才放衆人通行。
到了巡撫衙門,陳新甲已經率領天津巡撫查登備等在門口。
陳新甲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眼睛炯炯有神,嘴唇上留着兩瓣小胡子,穿着正三品的兵部侍郎官服。
看見洪承疇,陳新甲上去親昵地說着話,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面,但幾句話就熟悉起來。說着說着,兩人同時哈哈大笑,仿佛已經成為了老朋友。李植在一邊看着,為這兩人的交際能力感到吃驚。
孫傳庭就有些傲氣了,陳新甲撫着孫傳庭的肩膀說話,孫傳庭卻始終一份公事公辦的口氣。陳新甲不是進士出身,隻是一個舉人,在任上也沒什麼戰功,靠楊嗣昌的提拔才平步青雲。不知道孫傳庭是看不起陳新甲的戰功和出身,還是孫傳庭就這臭脾氣,總之孫傳庭有些不冷不熱,遠沒有他看到李植時候的親熱。
陳新甲拍了孫傳庭的肩膀幾下,就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李植看着陳新甲的眼神,覺得那陳新甲眼裡對孫傳庭有些不滿。
接下來陳新甲就上來和李植打招呼。一走到李植面前,陳新甲就堆起了滿面的笑容。他不但不讓李植行跪禮,還親熱地拉起了李植的手,笑道:“李總兵的威名,早已傳遍天下了!範家莊之戰,總兵名震九州!”
在固安縣韓家莊時候,天子曾讓李植兵馬劃歸陳新甲麾下,李植違旨跟随盧象升,大大地駁了陳新甲的面子,按理說陳新甲心裡對李植應該有些不滿。但陳新甲此時不但沒有情緒,而且根本不提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