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兵備衙門出來,李植又去了趟巡撫衙門。自己新任參将,還是要給天津巡撫查登備意思意思的。李植比一般的參将有錢,出手自然也大方一些,又送給查登備一千兩銀票。查登備見了李植十分親熱,見到銀票就更加歡喜,拉着李植說了好一會家常。
一直說到下午,李植才告辭。查登備要留李植吃飯,被李植婉言拒絕了。
駱振定死後,如今天津總兵還是空懸着,朝廷遲遲沒有任命新的天津總兵。李植目前隻有巡撫這一個上司和兵備道這小半個上司。拜訪完巡撫,李植就開始召集下屬了。
如今李植管理天津西路軍務,下屬有三名守備,分别是靜海縣守備、青縣守備、興濟縣守備。這三個守備都在縣城裡,是當地縣城的防守力量。
第二天李植派人去召集這些守備,第三天下午,這三名守備快馬趕到了範家莊。
李植讓這幾個下屬在二堂等待自己。
靜海守備葉賢才是個高大的漢子,身上穿着绯色的正三品的官服,倒有些武官的威風。他坐在三人最前面,有些緊張,朝旁邊的青縣守備石傑高說道:“石兄,龍虎将軍威名遠傳,你說他新官上任會不會燒三把火,刁難我們?”
那青縣守備石傑高是個幹瘦的中年人,正在那裡閉目養神。他聽到葉賢才的話,睜開眼睛撫了撫胡須,說道:“應該不會,我聽說參将此前對下屬的要求很簡單。”頓了頓,石傑高又說道:“而且參将做遊擊時候,還花錢從手下的操守那裡買了好多荒地開為軍田,白送了錢給下屬。”
興濟守備郝正朝是個方臉無須的中年人,他說道:“防是要防的。不過我們三人是老相識了,三個人進退一心,料想他不敢刁難我們!”
葉賢高點了點頭,說道:“對,我們進退一心!你們送的銀票都是一百兩銀子,禮單财貨是一百二十兩銀子麼?”
郝正朝說道:“都是剛好二百二十兩銀子,銀票一百兩加一百二十兩的财貨!參将看了禮單,就知道我們三人同心,會有所忌憚了。”
石傑高點了點頭,說道:“參将也是人,看到我們這麼團結一定會識趣的!哪裡敢燒三把火?”
說完這話,他就放心地閉起了眼睛,養起了神。
半晌,李植從堂後走了出來。
看見參将出來了,三個守備對視了幾眼,跪在地上唱道:“葉賢高見過龍虎将軍!”
“石傑高見過參将大人!”
“郝正朝見過龍虎将軍!”
李植坐在主位上,說道:“免禮,起來吧!”
三個手下爬了起來,從懷裡取出禮單,一個個上來把禮單遞給了李植。李植一看那三份禮單,倒是愣了愣三個手下送的全是一百兩銀票,外加一百二十兩的财貨。
李植抓着禮單想了想,暗道這是什麼意思?向自己展示三人關系好?威脅自己?
三個明末武官能有多團結?都是官痞,随時會為了利益反水。這樣昭示他們的團結不是一個笑話麼?
李植笑了笑,說道:“你們三人的禮單,怎麼一模一樣?”
葉賢高說道:“不一樣,大人,不一樣,我們的财貨選的都是不同的絲綢,不會一樣的!”
李植冷笑一聲,說道:“好,不錯!我收下了你們的禮單。”
三個守備對視了一眼,暗道這參将被自己震懾到了,料想對自己三人的要求都會降低了吧。三人心裡得意,不等李植喊坐,就自己坐回椅子上去了。
李植看了看三人的得意神色,心裡琢磨破解這三人團結的辦法。李植看了看靜海守備葉賢才,覺得這人外表粗豪,想來心計會少些,便随口說道:“葉賢才,你靜海縣離我範家莊最近,我計劃在靜海縣開墾十萬畝荒地,耕為旱田。這些無主荒地我跟你的守備府買,每畝荒地二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