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看着那兩吊錢,竟有些呆了。之前鄭元說幫外甥李植做事管一日三餐,瞿氏還以為那窮鬼李植根本不發月錢呢!管一日三餐要不少錢,瞿氏隻道鄭元和李植一起瘋,好歹也混了口飯吃。沒想到這李植,竟真的在管飯之外還發了二貫的月錢!
兩貫銅錢,足夠三口人過日子啊!加上鄭元不在家裡吃食不花錢,加上自己紡紗賺的錢,手頭一下子就闊綽起來了!自家的好日子,真的要來了?
從鄭元手上接過那些銅錢,瞿氏咬着嘴唇,把銅錢在手上掂了掂,聽那銅錢碰撞的悅耳聲音。
“真的是銅錢啊!”
“我們家要過上好日子了?”
眼淚不争氣地又流了下來,瞿氏抓着銅錢,狠狠抱住了鄭元,把頭埋在鄭元的肩膀後面哭了起來。
鄭元輕輕拍着瞿氏的背,慢慢哄道:“媳婦不哭,媳婦不哭,以後再也不過苦日子了!”
想了想,鄭元又得意地說道:“不但不再過苦日子,我們還可以要孩子了!”
聽到這話,瞿氏臉上一紅,從鄭元的懷裡掙紮出來。
家裡窮苦,兩人一直沒有要孩子的打算,瞿氏極少和鄭元合房。少經房事,瞿氏對那些事還有些害羞。此時鄭元提到要孩子,瞿氏臉上紅得像個大蘋果。
在竈火的亮光下看着媳婦臉紅的樣子,鄭元笑了起來。
吃了一個月的肉葷,每天幹輕體力活,鄭元的身體如今十分健康。手上用力,鄭元把嬌羞的瞿氏攔腰抱了起來,大步往屋裡走去。
肥皂的功用極好,對肥皂的需求,還在不斷發酵。
這天,李植正從紡織品市場轉悠回來,琢磨着開發紡織機械的事情,卻看到崔文定帶着一個頭戴儒巾的中年人坐在自家的堂上,弟弟李興陪在一邊。崔文定看見李植回來了,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上來。
“李植你可回來了,我都等你半個時辰了!”
李植看了眼崔文定,暗道這商紳無利不起早,來找自己肯定是要買更多的肥皂了,便打了個哈哈說道:“得罪,我倒是不知道崔相公要來。崔相公的貨賣完了?”
崔文定看了眼李植,正色說道:“我不是來和你要貨的,我是來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說完這話,崔文定把李植拉到堂上,指着那個頭戴儒巾的中年人說道:“這是我們天津八大商号之一的泰昌行東家許舉人許老爺。今天專門來會你!”
那中年人見到李植過來,上下打量了李植一番,這才站起來說道:“不才許敏策,是泰昌行的老闆。李公子肥皂行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不才今日是相見恨晚啊!”
舉人老爺話裡對李植十分尊敬,尊稱他為公子。話說一個月前别人還都把李植喚作呆子呢,這反差實在有些大。全賴肥皂生意的蒸蒸日上,李植在這大明朝的社會地位大不一樣了。
頓了頓,那許敏策又說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說完這話,許敏策遞上一份禮單上來。
按大明朝的規矩,拜訪陌生人家裡是要備禮的。若是禮物數量不少不方便拿着,就要備上一份禮單列明自己要送的禮品,然後再派家裡的仆人送來實物。不過這禮單的玩意那都是上流社會的東西,一般家庭哪裡需要用這個?李植第一次收别人的禮單,倒是被将了一軍。接過許敏策的禮單,他也不知道該看看,還是該直接放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