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工業廳廳長高立功看到李植的憤怒表情,拱手說道:“王爺,此時不是發怒的時候。”
李植皺眉看着高立功,沒有說話。
高立功一揮袖子,說道:“王爺,雖然此次擊潰了江北軍,打垮了天下士紳的武裝反抗。但是王爺要知道,這天下的人才,都在士紳之門。”
“王爺志在四海,要做的是秦皇漢武做不到的事情,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如今王爺已經徹底壓倒了士紳,隻需要稍微給些恩德,就能讓文官和士紳們感恩戴德。不如借由這些信件,讓文官們感受到王爺的仁德。”
帳中的諸将們都看着高立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高立功拱手說道:“此時朝中的文官們知道江北軍大敗,一個個惶惶不可終日。這些書信,毫無疑問是王爺問罪文官們的把柄。王爺當然可以拿着書信一一問罪文官們,追查到底。”
“王爺那麼做雖然可以懲戒一批人,但是另一方面,要知道天下的士紳哪個不曾咒罵甚至出錢出力反對王爺?這些人看到京城文官受到懲戒,也會人人自危,視王爺為洪水猛獸。”
高立功看了李植一眼,揮袖說道:“相反,如果此番王爺對文官們的以往行徑略過不提,和文官們安然相處。則天下士紳都知道王爺的氣量,知道王爺的仁德,士紳們也再不會不要命地和王爺作對。”
“所謂仁者無敵,無外如此。”
聽了高立功的話,衆将都沉默了。
此時士紳已經一敗塗地,對于勝利者李植來說,此時若給予士紳活命的空間,士紳們再反對李植的時候就不會那麼不顧一切。
打一棒再給一顆糖吃,正是收攏人心的常理。
大家都看向了李植。
李植問道:“你是讓我學曹操,一把火将這些通敵書信都燒了?”
高立功大聲說道:“正是如此。王爺此時若能退一步,則海闊天空。天下人才盡收囊中也。”
李植冷笑了一聲,又揀出了一封書信,看了看。
越看那書信,李植臉上的表情就越冰冷,最後已經是殺氣騰騰。
李植冷冷說道:“若是為了個人的榮華富貴,寡人可能确實應該和這些無恥文官們和平共處。所謂花花轎子衆人擡,如果能讓天下的士紳認可寡人,恐怕寡人就要權勢滔天,在朝廷上一言九鼎。”
高立功聽李植的話裡似乎對自己的意見不太認可,拱手說道:“屬下肺腑之言,王爺明鑒。”
将書信丢入箱子裡,李植大聲說道:“但寡人做事,卻不是為了自己。寡人做的大事,是為了這個國家,這個民族。孤不在乎士紳是否還對孤仇恨,孤也不在乎,有多少士紳出身的人才願意投效孤。”
“寡人一生行事,為的隻是這個國家。寡人要明刑法,正是非。要懲罰傷害這個民族的叛賊,割下寄生在這個民族上的寄生蟲。”
“如果這些背叛朝廷,背叛天子,背叛國家的奸人不殺,得益的是寡人,受損的卻是整個天下的百姓。如果不用重典匡正這個社會的是非觀,寡人怎麼能帶領這個國家振作向上?”
高立功聽到李植殺氣騰騰的話,臉上有些發白,退下說道:“屬下的話不值一提。王爺的眼光氣度,屬下拍馬難及。”
李植轉身看向鄭開成:“鄭開成,這裡面到底有多少文官通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