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中,黑龍江最北端緒東堡的士兵們遇到了蜂擁而來的白俄士兵。
此時是農曆十一月,按後世的公曆算已經是十二月中旬,緒東堡被厚厚的大雪覆蓋,到處都是白色的。而那些在雪中前進的白俄,就像是白色背景中的一個個黑點。
白夷穿着厚厚的動物毛皮大衣,頭上戴着毛皮帽子,腳上踩着毛皮靴子,可謂是武裝到牙齒。而比較起來,緒東堡的士兵就隻有厚棉衣,在這樣的冬天裡隻能在室内作戰。
一出了室内,在室外呆得時間太久,就會被冰冷的北風凍壞手腳。
然而棱堡外面白夷大兵壓境,士兵們不得不走上棱堡邊緣,舉着槍進行防禦。
看到緒東堡的士兵們離開棱堡内部的建築,沙皇的士兵們卻不急着發起攻擊。他們站在寒風中,靜靜地和天津的士兵們對峙起來。
天津的士兵們目瞪口呆地看着來自極北地方的歐洲白夷,毫無辦法。北風在棱堡的上方呼嘯,士兵身上的棉衣根本防不住無孔不入的冷空氣。很快,士兵們就被凍得渾身戰栗。
“動一動!”
“動起來,别站着不動!”
然而即便是士兵們拼命運動,零下十五度的室外,呼嘯的北風也不是棉衣可以長時間抵抗的。對峙了兩個小時候,出生在關内的士兵就被凍得受不了了。
緒動堡的排長看着凍得發抖的手下們,知道這個棱堡沒法守了。
再守下去,三十多名士兵全部要凍死。
而對面的哥薩克卻絲毫不會有問題。
一咬牙,排長大聲吼道:“走!”
幾十名士兵如釋重負,沖到馬廄裡取了戰馬,往南方逃去。
緒東堡的外面,以逸待勞的白俄們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幕。他們攏了攏身上溫暖的厚實毛皮,不緊不慢地走進了黑龍江最北面的緒東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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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郡王王府中,衆人站在巨大的亞洲地圖前面,分析現在的局勢。
鐘峰和鄭開成作為李植麾下大将,都被李植調了回來。現在虎贲軍可以留在日本和朝鮮鎮壓反叛,但是帶兵的大将必須回來統軍。
李植看着地圖,托着下巴沉思。
想着想着,李植開起了小差。
這個時代沒有刮胡刀,用鋒利的普通刀片直接刮胡子很容易傷到皮膚,所以李植也不得不和其他的人一樣留起了山羊胡子。
按照鐘峰等人的話說,有了胡須的李植更顯威嚴。不過此時手托在胡須上,有種不利索的感覺,讓李植覺得該把刮胡刀發明出來了。
然而刮胡刀看似簡單,其實加工精度要求很高。如果開動範家莊最精密的機床生産刮胡刀刀片有點不劃算。
李植正神遊物外,卻被國防部長洪承疇的話打斷了。
此時國境内外大軍壓境,其他的官員卻沒有李植的輕松淡定,一個個面色凝重,仿佛随時可能被敵人打進天津來。
洪承疇沉重地一指地圖,說道:“王上,如今我們的輪船已經把各地的虎贲軍運回國,我們手上有六萬三千人的機動兵力。”
“這六萬三千人是我們可以依賴的主要力量。我們要機動調度這六萬人打敗二萬白俄士兵,六萬江北軍,十數萬士紳叛軍,再用這六萬人配合李老四指揮的義字營和武士軍,打敗二十萬印度兵。”
聽到了洪承疇的分析,衆人臉色更加嚴肅。
如今兵力的不足,可謂是捉襟見肘。
高立功突然上前說道:“王爺,我以為,如今最迫切的問題,是要擊敗北面的白俄。”
“江北軍如今還在陝西南部,從那裡走到京城有四千裡的道路。江北軍拖着辎重大炮,日行最多三十裡。這四千裡道路江北軍要走四個月。”
“而莫卧爾的胡馬雍雖然勢大,但從印度德裡到緬甸有五千裡。胡馬雍二十萬大軍面臨各種補給問題,五個月能走到緬甸就不錯了。我看胡馬雍需要半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