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子的憤怒和無奈中,一天的朝會匆匆了結了。
第二天一早,朱由檢就在乾清宮中拿出了京城地圖,開始研究防守。
在禦座上看了好久地圖,朱由檢指着朝陽門說道:“王承恩,你說朕若是以二萬京營新軍守衛京城,守得住幾天?”
王承恩聽到這話哪裡敢答?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說道:“皇爺慎重,慎重啊!一旦和李植開戰,撕破臉皮,那局勢就無法挽回了。到時候李植真的攻入紫禁城,恐怕他會作出不可言的事情出來!”
“聖上,那些文官士紳也不是善類。說不定廢了儒教,天下百姓還是向着聖上的呢?李植他要廢科舉,便廢了吧!”
朱由檢對王承恩的回答很不滿意,他看向了王德化。
王德化身子一哆嗦,說道:“皇爺,恕奴婢直言。兩萬新軍雖然配備了魯密铳和開花彈大炮,但我聽說齊王的虎贲軍已經使用坦克和線膛炮了。京城的城牆,恐怕還擋不住虎贲軍的一陣轟炸。”
“如果真打起來,新軍恐怕一天都守不住。”
朱由檢聽到王德化的話,皺緊了眉頭。
許久,他将手上的地圖往書案上一拍,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了看南面,他似乎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說道:“走,去看看文官們有什麼辦法。”
“上朝!”
朱由檢帶着傘蓋儀仗,從乾清宮出發,往皇極殿走去。一路上朱由檢都心懷期待,不知道文官們會不會拿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出來,逼迫李植退兵。
王承恩和王德化小心伺候在朱由檢的身後,卻是惴惴不安。二人生怕文官說出什麼和李植拼命的法子出來,造成北京和天津之間的矛盾激烈化。
走到半路,王承恩實在忍不住,說道:“聖上,如果文官們破罐子破摔,讓聖上避難江南,聖上絕對不能依啊。”
朱由檢面沉若水,一言不發。
王承恩說道:“聖上,文官們恨李植入骨,就是希望聖上和李植死磕。聖上如果宣布李植為反賊,避難江南,恐怕和齊王之間就再也沒有緩和關系的可能。“
”南方是士紳的大本營。那些文官沒有一個是靠得住的,到時候皇爺你到了江南文官的地盤上,手上一點兵馬沒有,會被他們當一個無用的牌位高高供起,扔到一邊。恐怕到時候北方不聽皇爺的,南方也不聽皇爺的,局勢就完全要失控了。”
朱由檢皺了皺眉頭,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王承恩說道:“聖上,齊王的兵馬實在太強,就連幾萬裡之外的暹羅、緬甸都打下來了。聖上如果和他撕破面皮,恐怕他攻下江南也就是一、兩年的事情。聖上就算避到南方去,也終究會被虎贲軍追到的。”
“齊王如今兵強馬壯,反與不反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皇爺當真該守住陣腳,萬萬不能給李植造反的理由。等下文官們無論如何說,皇爺都不能聽啊。”
王承恩說着說着,在甬道上跪了下去,沙啞着嗓子說道:“皇爺,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一定要忍這一忍,不能官的圈套啊!”
朱由檢看着苦口婆心的王承恩,緩緩說道:“王承恩你不要慌張。朕為了儒教不聽李植的,且看看文官們有什麼辦法。人多力量大,說不定那些文官能想出方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