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谧窗紗微微亮。
“姐,那許小閑,莫非病好了?”季星兒沐浴出來,換上了一身紅色的睡裙,側着腦袋垂落一頭的秀發。
她雙手搓揉着潤濕的長發,看着坐在窗前發呆的姐姐問了一句。
今兒晚實在難以想象,太震撼了!
在蘇平安的要求下,整桌的菜肴全部被撤掉,然後換上了那兩道菜品。
另一道菜品名為拆燴鲢魚頭,以鲢魚頭為主料,配上此時正好的油菜心,那味道簡直令人回味無窮!
兩道菜都精彩絕倫,每一道都令所有人贊不絕口。
這樣兩道鮮為人知的菜,自然沒可能是從未出過涼浥縣的許小閑能夠偷來的了。
那麼他又是如何創造出這些菜品的呢?
不是說他是個書呆子麼?
落第之後不是還瘋了在這城裡裸、奔的麼?
華神醫親自給他做的檢查,難不成還看走了眼?
書案上擺着那張取回來的婚書,季月兒并沒有将它打開再看看。
此刻她的腦子裡也極為疑惑——涼浥城所有人眼裡的書呆子、傻子、瘋子,他怎麼就能做出那麼美味的菜品來呢?
今兒晚這場為蘇平安舉辦的接風宴,就變成對許小閑的讨論宴,他就這樣成為了這場宴席的焦點。
聽樓永年說,許小閑的兜裡一年四季都不會超過五個銅闆……他根本沒錢去買那些食材。
蘇平安說這樣的菜品定然需要千百次的試做調整,才會有而今這樣的味道。
說來說去,這就說不明白了。
最後蘇平安給出的結論是——所謂瘋子,其實就是在某些地方有異于常人之處,所以許小閑恐怕是因瘋得福,以至于他對菜肴有着極為敏感而且細膩的認識。
這樣的解釋當然牽強,但除此之外又無法解釋。
可惜,他菜做得再好,終究還是個瘋子,最多也就是個手藝了不得的廚子,卻不是君子。
君子當遠庖廚。
季月兒悠悠一歎,
“華神醫的診斷錯不了的,别去管他了,這裡是五兩銀子你收着,可莫要出去亂野。”
季月兒話音剛落,便見父親走了進來,臉色極為疲憊。
“你們這些日子盡量不要出門。”
季月兒站了起來:“爹爹請坐,發生什麼事了?”
“今日彩雲湖不是發現了一具和尚的屍體麼?經調查,這和尚來自于城外的青雲寺。身上中了五刀,刀刀緻命,是一樁兇殺案。也在今天午時時候,城北楊柳巷的楊員外來衙門報了案,昨兒他那兒子成親,今兒他那兒子卻死在了婚房裡,被砍了十刀……連腦袋都被割下來不見了。”
“楊員外那兒媳婦身子已破,還上吊自殺了。”
“現在案子還沒有頭緒,但兇手極為兇殘,你們千萬記得莫要出門。”
“女兒知道了……爹爹,勞煩爹爹取回了這婚書,女兒有個不情之請,還請爹爹答應。”
“啥事?”
季月兒抿了抿嘴唇,低聲說道:“許小閑那府上不是有個惡奴欺主麼?女兒想請爹爹幫他懲治一番。”
季中檀一聽,頓時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還差點忘記了這茬,今兒一早去許府,正好看見那許小閑懲治惡奴。”
“那小子下手狠啊!将那惡奴用那柳條兒抽得皿肉模糊,對了,咱們家可不欠他的,他用這婚書換那惡奴一條命,那惡奴而今正關押在牢房裡,等今日這三樁命案破了,為父再去處理他那破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