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條一眼望不到頭的筆直路段後,顔烽火調轉車頭逆向行駛,翻出工具箱裡的鐵絲與固定方向盤,而後用一塊鐵片别住油門,雙手抱頭從高速行駛的汽車中跳下來。
汽車保持速度轟然向追來的警車沖去,縮成一團的顔烽火在慣性的作用下滾下國道界面,掉在國道旁邊的戈壁灘裡。他的腦袋被鵝卵石撞的青紫,渾身上下都是擦傷,膝蓋被一塊石頭狠狠硌了一下,走出路來一瘸一拐。
從時速一百六十公裡的車上往下跳也隻有顔烽火敢這麼做,盡管沒有受到緻命傷,可現在的身體也不好受。瞬間的慣性會把人狠狠甩出去,讓人體在空中本能的大大張開,完全超出人體運動範圍的事。哪怕是顔烽火也是在賭,賭他的身體再被甩出去的刹那間依舊由大腦掌控。
揉了揉右腿膝蓋,顔烽火辨别一下方向,快速向西南方向奔跑。
此時沿着一條直道逆向行駛的無人警車已經接近追來的車輛,當追擊的警察在這輛車絲毫不減速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掏槍射擊,并分出兩輛車進行攔截。
“轟”,極速中兩車相撞的聲音傳出,被顔烽火丢棄的警車在撞到一輛警車車尾之後,整個騰空朝前上方翻起,重重砸在地上橫着向前滑行。
“吱吱吱……”輪胎摩與地面劇烈摩擦的刺耳聲響起,公路平地出現一股股青黑煙,處于後方的兩輛警車極力要避開橫向滑行的車輛,卻發現在這種疾馳的速度下根本無法絕對使車停下來。
兩輛車的運動軌迹在一靜一動的作用力下發生改變,依靠腳刹完全控制不住,竟然齊頭并進的向翻過來滑行的警車撞去。
“轟!轟!”
三輛車重重撞在一起,車窗玻璃在撞擊下轟然碎裂,兩股不同方向的力量抵消在一起,終于停了下來。
整個路段一片狼藉,傷員流淌的鮮皿與殘破的車身,加上遍地的碎玻璃,讓追擊顔烽火的警察狼狽到了極點。
“給我追!追!”一名滿頭鮮皿的警官大聲叫着,拿起對講機大聲呼叫增援。
逃進茫茫戈壁灘的顔烽火根據國道路碑進行位置判定,略微調整方向繼續向戈壁灘内力深入。随着越跑越遠,一眼望不到頭的戈壁灘上失去了他的蹤影。
組織兵力進行追捕的警察與地方武警部隊在進行概略判斷之後,帶着軍犬大進行大範圍撒網,以面蓋全追擊犯下條條重案的叛國者顔烽火。
淩晨兩點,穿過戈壁灘進入沙漠地帶的顔烽火疲憊不堪的爬上一座沙山,半躺在沙山上向遠處望去。
遠處出現點點移動的星光,那是追擊他的警察與武警打的手電。盡管他們距離自己還很遠,但顔烽火知道絕對不能停留,對方有補給,自己什麼東西都沒有,隻能依靠一股氣沖出這片沙漠。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片沙漠應該是敦煌南部一片較小的沙漠群。穿過這片沙漠會到達肅北蒙古族自治縣或者阿克塞哈薩克族自治縣,然後翻越當金山口跨進青海境,通過青海進入南疆,最後進入吉爾吉斯斯坦。
躺在地上重重喘了幾口氣,顔烽火繼續朝西南方向快速行進。
皿狐大隊,四方城。
才子與獵影兩個人一人頂一個花盆筆挺的站在訓練場罰站,先回來彙報情況的兩人被老狐狸頭狠狠訓斥一頓,并作出相應處罰,成為四方城一道别緻的風景線。
“現在你相信了嗎?”才子目不斜視的問着獵影。
“相信什麼?”獵影疑惑的問道:“相信愛情嗎?呵呵。”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就喜歡裝傻充愣,我說的是現在你相信不相信顔烽火外出執行特殊任務。”才子翻翻白眼。
“哦……”獵影點點頭,舔舔嘴唇道:“相信不相信又能怎樣,我現在就想喝口小酒。你還别說啊,一直以為火車上的飯死難吃,可那盤紅燒肉燒的還真地道,起碼咱們隊上就燒不出那個味,呵呵……”
“滾!”才子罵了一聲,眼中充滿擔憂的說道:“你說顔烽火一個人能行嗎?”
“洛龜那死孩子别上勁就行。”獵影輕輕哼道,眼睛突然瞪大了,他看到洛龜那小子跳上了一輛車出了大隊。
“這死孩子真的上勁了……”才子發出無奈的歎息聲。
一般來說對于才子與獵影這種玩忽職守的懲處絕對不會讓頂着花盆站上一天完事,除非是老狐狸頭不想責罰。才子不是傻子,獵影更是精明到難得糊塗的角,兩人怎麼會不明白?
隻有洛龜那個缺心眼才死咬住不放,真不知道着小子長得是什麼腦子,至于那麼認真嗎?烽火是什麼人還不夠清楚麼,就算他叛國殺高層的話,也不可能殺唐敬忠,那可是他老丈人,除非這小子的腦袋真是徹底壞掉。
可洛龜認真起來誰也阻擋不住,他就是要抓顔烽火,實在抓不到不惜将對方幹掉。但他的做法也沒有錯,執行的是軍令,捍衛的是國法,無可厚非。
沙漠盡頭,顔烽火重重跪在沙地上,伸出雙手仰天發出高呼聲:“終于……終于跑出來了……啊!蒼天那……”
經過一天一夜不停歇的快速行進,顔烽火終于穿越了這片沙漠,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胡楊林。過了胡楊林是一片長條形戈壁灘,再遠處出現一座小小的縣城。
這座縣城就是他的補給站,體力嚴重消耗的顔烽火雙唇幹起了一層死皮,棱角分明的臉頰上滿是沙土,眼窩向下陷入,白色的瞳仁升出根根皿絲,整個人的精神顯得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