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屋内生父的遺像,顔烽火隻想問他究竟失敗到了何種地步,竟然讓女兒為了他上演一出賣身葬父的悲劇。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将其從陰間拉出來,讓這個不合格的父親看看這一切,讓他自行慚愧。
糖糖一直注意着顔烽火的面部表情,她看得出來顔烽火很生氣,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生氣。但是她沒有勸阻,因為她也非常生氣。
“這就是我的生父。”顔烽火指着遺像道:“人死為大,确實如此,可即便是這樣,我也要站在你的遺像前對你進行指責。因為你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你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兩百塊錢賣掉,又在死了以後讓自己的女兒賣身将你埋葬。你能力有限沒人責怪你,但你卻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該盡到的責任。”
對着遺像指責一個死去的人,毫無疑問是大為不敬的。但是顔烽火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怒火已經被院子裡的對話徹底點燃,燒到死去的生父身上。
“烽火,出去看看吧。”糖糖拉着顔烽火道:“該解決的問題始終要解決。”
顔烽火點點頭,轉過身大步走出屋子。
村長廖根生正在對顔顔步步緊逼,臉上雖然笑着,卻是那種奸滑淫蕩的笑容。而外面聚攏的一些村民似乎對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在三黃村,廖根生就是個土皇帝。
顔烽火足足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體擋在顔顔身前,俯視身高隻有一米七廖根生。
猛的看到這樣一個虎背熊腰的年輕男人,廖根生被吓了一條,不由自主的朝後退兩步。但是剛退兩步就覺得很是不妥,外面有許多眼睛看着他呢,他是村長,這樣實在太丢面子了。
“辦她父親的喪事一共花了多少錢?”顔烽火沉聲問道,右手緊緊握住顔顔的手,穩定她的情緒。
“你是誰?”廖根生瞪着顔烽火,仰頭問道。
“我是她哥,長兄為父,有事跟我談。”顔烽火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陽光帥氣的笑容,沖廖根生擠擠眼睛道:“你就是村長吧?啧啧,在這個村子裡當村長肯定爽爆爆了吧。你隻要虎軀一震,小拇指一勾,不管是東面的寡婦還是西面男人出去打工的留守婦女都得乖乖的上你的床吧。”
聽到這話,廖根生的臉色沉了下來,咬着牙齒道:“不要胡說八道,這是要擔法律責任的,是诽謗,足夠讓你蹲上幾年大牢!”
“哎,實話實說嘛,告訴你吧,我從小就有一個願望,立志長大以後當村長。村長多好,山高皇帝遠,打着幌子欺男霸女,誰都管不着。”
顔烽火根本就沒給對方留任何情面,直接罵到臉上。這個年代還能出現賣身葬父的一幕,足可見這個村長是多麼的龌龊。如果他對别人如此龌龊,那他管不着。可他龌龊的對象是自己的親妹妹,他必須管,而且要高調的管。
“你、你……”村長廖根生氣的說不出來。
那些圍在外面的村民看着笑話,因為村長吃癟的時候難得一見,他們都想看看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對付他的。
“聽着!”顔烽火臉色一沉道:“我不管你用的什麼手段,你花了多少錢我掏出雙倍的錢給你。至于你脅迫我妹妹嫁給你兒子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到此為止,你覺得怎樣?”
一旁的糖糖覺得很詫異,因為這根本不是顔烽火的處事風格。對于自己身邊的人,顔烽火從來都是直接把事鬧大,有多大鬧多大,因為他不肯讓身邊的人受一點點委屈。這一點糖糖很清楚,從小到大隻要是關于她的事,顔烽火都會像狼一樣見人就咬,咬到對方怕了為止。
“哥,”顔顔拉拉顔烽火的衣角,低聲道:“這是我自願的。”
這句話被村長廖根生聽到,立即大聲嚷嚷道:“看,都說是自願的了,我可沒有一點強迫,大家說是不是?”
圍觀的村民紛紛點頭,承認廖根生說的是試試。
得到圍觀村民的支持,廖根生更得意了,吐了一口濃痰之後指着顔烽火罵道:“你是什麼東西,跑到這裡管老子家的閑事?告訴你,别說顔顔是自願的,就算不是自願的在這裡也沒人敢說一個不字!我讓她給我當兒媳婦,又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成了我廖家的人一天到晚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是我看中顔顔一片孝心,我還不樂意呢。”
說這話的同時,廖根生又在糖糖身上瞟了幾眼,小眼睛裡冒出精光。這種目光看的糖糖一陣憤怒,手裡要是有槍的話指不定就能把這個龌龊貨給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