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啼叫聲,仿佛萦繞在耳畔久久不願離去,笨重的喘息聲回蕩,兵甲摩擦發出的刺耳聲,如海浪般将人沉浸其中。
汗水順着頭盔滴在了烏爾夫的眼眶中,發澀發酸的疼痛感襲來,但是烏爾夫卻沒有功夫擡手擦拭一下,人群當中的他目視着前方,在人頭湧湧的縫隙間,威塞克斯人的矛盾若隐若現。
“殺啊~~。”
“吼~~。”
烏爾夫所處的位置偏左側一翼,他率領着自己的戰士們投入戰鬥,在這裡無法縱觀全局,即使強悍如烏爾夫這般的戰士,也隻能跟随着大股人流,本能的朝着前方進攻。
“弓箭。”
忽然,烏爾夫聽見從半空中傳來了威塞克斯人,隐隐約約的命令聲。
“盾牆。”
烏爾夫眉頭輕皺,仰起頭扯着嗓子,大聲的高呼起來。
在這戰地當中,部衆為單位的戰鬥當中,傳達命令隻能靠首領們的大嗓門,因此大部分的戰争首領都是嗓門奇大,就連一向沉默的烏爾夫在不知不覺中,也變成了一個粗聲粗氣的人。
“吼~.”
而烏爾夫的命令極為快速的傳達到了自己戰士的耳中,凡是聽見命令的人,立即将圓盾舉起來,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盾牆。
“嗖,嗖,嗖~~。”
箭失如雨點般敲打在了圓盾上,雖然有個别銳利的箭失,穿透了盾面,但是隻露出了尖端一點點,并不能給圓盾後面的諾斯戰士造成傷害。
“不要退縮,前進,推。”
烏爾夫面色凝重,他不斷的從盾牆的縫隙處,觀察着前方的敵人和地形,命令自己麾下的戰士們,舉着笨重的圓盾,緩緩的朝着敵人推進。
此時,在烏爾夫等人面前的是一處緩坡,威塞克斯人在緩坡上方用盾牌和長矛,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矛盾陣型,從着矛牆後面不斷的有箭失,射向高空然後向下墜落,通過這種方式企圖殺傷諾斯戰士們。
雖然諾斯戰士們的盾牆也同樣嚴密,但還是會有一些箭失從縫隙處射入,擊中倒黴的諾斯戰士,不過,這并不能夠阻止烏爾夫等人前進的方向。
可是,阿爾弗雷德似乎也明白,箭失對使用盾牆的維京人來說,效果是極為有限的,而他隻是要用箭失盡量的減緩維京人推進的速度,隻要一處維京人的盾牆行動稍緩,那麼本來齊頭并進的整條戰線,就會逐漸的開始彎曲變形,并且可能會露出破綻。
“保持陣型,不要慌亂。”
古茨倫等首領們也十分清楚對方的算盤,這些戰争首領們在自己的隊伍中,盡量的維持着陣型,其實現在考驗首領們的并不是戰鬥力,反而是個人的魅力和威望,那就是讓這許多的諾斯戰士,在崎區不平的地形上,同時向前進攻。
“主啊,請賜予我們力量。”
阿爾弗雷的面沉似水,騎在一匹駿馬上,注視着維京人如同潮水般的向自己襲來,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着。
“轟~~。”
忽然,從東邊傳來了激烈的碰撞聲,那裡的維京人陣型首先同威塞克斯人的矛牆碰撞在一起,無數盾牌與盾牌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就像是春天的驚雷一般。
又像是一柄大錘,同時敲打在了指揮作戰的諾斯首領,以及威塞克斯的将領們心髒上。
“開始了。”
雙方的将領不約而同的腦中冒出了這個詞,本來緊張的心情,竟然意外的放松了起來。
“殺,宰了他們。”
雙方的士兵們隔着盾牆怒吼着,他們臉漲得通紅,脖頸上青筋暴起,雙手攥緊武器,身體死死的抵住了盾牌,都想用盾牌将對方推出一個破口。
“該死的阿爾弗雷德,學習的速度真快。”
烏爾夫在人群中被擁擠的幾乎要窒息了,但是他的腦子卻格外的清晰,威塞克斯人以前并沒有這種戰術,很明顯阿爾弗雷德在每一次輸給維京人後,都會積極的汲取戰鬥經驗,并且改造自己的軍隊。
對于烏爾夫來說,阿爾弗雷德這種對手是最為可怕的,烏爾夫很清楚維京人的軍事優勢在于牆盾、戰船和斧頭,在一開始,威塞克斯人不熟悉的情況下,很容易就會被擊敗,可是當對方逐漸熟悉這種戰術後,威塞克斯人就會想方設法進行克制,以及模彷。
“噗~~。”
很快,在盾牆與盾牆前的戰士們開始有傷亡,威塞克斯人用手中的長矛,盡量從縫隙處突刺進來,鋒利的矛尖割傷了諾斯戰士們。
“烏爾夫,想想辦法。”
從烏爾夫的另一側響起了瓦格斯的聲音,烏爾夫順着聲音看過去,隻見瓦格斯也被擠在衆人當中幾乎動彈不得,他們現在就像是兩堵相互擠壓的牆壁中間般。
“投擲手,上去。”
烏爾夫仰着頭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