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變得濃郁,海面上隻有單調的輪機聲。在确認今天不會遭到敵機空襲後,機動艦隊旗艦翔鶴号司令塔裡正進行着緊張的敵情判斷和分析。
“把輪機速度放緩吧,23節就可以了。”冢原歎了口氣,“再以最高速度行駛下去我怕輪機受不了……”
“哈依!”一個參謀立即去傳遞命令。
“長官,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敵人似乎準備明天給我們緻命一擊。”草鹿龍之介皺着眉頭說道,“就是不知道沖着哪一部分艦隊來。”
冢原點點頭:“敵指揮官應該已經更換了,否則不會這麼穩重,我判斷波多黎各機場獲得修複,就是不知道有多少航空力量進駐。”
“頂天和巴拿馬或尼加拉瓜差不多吧?美國人的工程能力再強,搶修兩天也就是這樣了。”草鹿龍之介疑惑不解地問道,“今天水偵反複搜索,未報告發現敵艦隊,為什麼您始終判斷敵艦隊已抵達?”
“那是因為我們離敵人還遠。”冢原忽然笑了起來,“本來我不确定敵艦隊是否抵達,但今天美國人一反常态地沒有發動空襲,我就認為他們已經到了。”
“這是什麼理由?”
冢原分析的依據聽上去有些玄妙:前兩天美國人不惜損兵折将、拼命也要發動攻擊,為的就是遲滞、留下軸心艦隊,現在居然不進攻自己了,明顯說明有重大變故發生,不再需要這種犧牲,結合情況分析,以美國主力艦隊抵達這種變化的可能性居首。
冢原的整體分析猜測大于實證,草鹿龍之介對此将信将疑,不過他對指揮官的直覺一直抱有信任态度——運氣什麼的有時候比邏輯重要得多,南雲忠一就是太不走運,要不然中途島不會一下子丢那麼多航母。
“這麼說來,明天天亮之後我們會遇到大麻煩?”
“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尼加拉瓜機場上的美軍飛機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而巴拿馬的敵人應該也來不及利用這個機場——這是唯一值得欣慰的消息。”
“長官,冢原君發來電報,希望我們繼續保持現有航向不變,以最大速度行駛,在淩晨時分越過阿魯巴海域後改成向東南方向行駛。”草鹿任一邊說邊讓參謀在海圖上标識模拟航迹,“這樣大概在清晨時分我們會在委内瑞拉卡貝略港附近,離波多黎各距離大約815公裡,另外他估計敵主力艦隊已進入加勒比海,與炮擊編隊的距離目前至少超過600公裡。”
“波多黎各方向對我編隊威脅如何?”
“如按冢原軍的進軍路線,明天清晨8點一刻,本艦隊距離波多黎各距離最近,大約770公裡,如果按現有進軍路線,最近距離大約620公裡。”
堀悌吉點點頭:“他想利用距離最大限度削弱敵軍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