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3點45分,狼狽不堪的尼米茨終于率艦隊以最大速度逃出潛艇伏擊圈,仔細一盤點損失,全軍上下欲哭無淚:
6艘卡薩布蘭卡級護航航母被擊沉4艘;
4艘克利夫蘭級輕巡洋艦被擊沉3艘;
8艘奧克蘭級防空巡洋艦被擊沉4艘;
密蘇裡号戰列艦被擊沉;
威斯康星号戰列艦左舷中雷,進水4000餘噸,側傾8度,注水後勉強恢複平衡,航速下降到隻有26節;
本甯頓号航空母艦詭異地被附近一艘輕巡洋艦爆炸後肆意橫飛的構件砸上甲闆,4架飛機、2門高射炮受損;
漢考克号航空母艦雖未中雷,但因慌亂中緊急規避與一艘驅逐艦相互碰擦,後者沉沒,漢考克号側舷受損;
2艘弗萊徹級驅逐艦在逃亡時因慌不擇路而相撞,雙雙重創被迫棄艦。
隻有尼米茨所在的富蘭克林号福大命大,不但闖過了鬼門關,還毫發無損。
但收到戰損情報的他呆呆地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幾艘航空母艦之所以能保全下來,完全是因為戰列艦、巡洋艦貼身保護的結果,否則他們怎麼會傷亡如此慘重?對捐軀的戰友,他感到深深地内疚。
在美國人猛沖猛打之際,德國方面也出現了損失,很多甚至預計不到:
1艘XXI潛艇上浮水面發動攻擊後不幸被本方魚雷擊沉,全艦官兵喪命;
1艘潛艇被美軍驅逐艦胡亂丢棄的刺猬彈炸傷,被迫上浮後緊急逃生;
另外兩艘潛艇的損失就更加詭異,1艘因下浮不及時,與美軍巡洋艦艦相撞,巡洋艦随後被炸成,這艘潛艇也被撞沉。
最後一艘U3301号死得最冤,明明已下潛了20多米,結果因為旁邊的防空巡洋艦被連續3條魚雷命中炸成數段後的其中一段殘骸落水後砸在潛艇外殼上,外層保護殼當場損壞,耐壓殼也受損,被迫上浮,不巧出現在另一艘驅逐艦炮口下,被20餘發127mm艦炮擊沉……
31艘潛艇實際投入作戰的有22艘(另外9艘分布在兩翼,實在因距離太遠沒有趕上),各艦基本都發射了魚雷,少數打了一輪,多數打了2輪,極少數打了3輪,隻有2條潛艇将攜帶的魚雷全部打光。
整個夜晚德國潛艇部隊一共發射了近340條魚雷,命中率介于13-14%間——比起北大西洋上5-6%的命中率大大提升了,效果非常顯著。當然,具體情況德方是不清楚的,哪怕身處現場的U艇指揮官也稀裡糊塗,大家知道有不少美軍軍艦被擊沉,但被誰擊沉,具體擊沉的型号又是什麼,誰也不掌握全面數據。
甚至各艦長發回的戰況報告也相互抵觸,于是克蘭克隻能在天亮時分讓裡約方向的偵察機仔細搜索。
“長官,怎麼辦?”富蘭克林号艦橋裡,史密斯滿臉愁容地看着尼米茨,問道,“艦隊遭遇了重大損失,雖然3艘主力航母還在,但其他軍艦損失太大,還繼續執行預定作戰計劃麼?”
尼米茨歎了口氣,久久無語,沉默幾分鐘後問:“落水人員救援上來了麼?”
“很難……敵軍潛艇發射的基本都是重型、超重型魚雷,威力巨大,很多軍艦被直接擊沉,沉沒極為迅速,所以……”
“所以”後面的話史密斯就說不下去了,尼米茨懂他的意思,這是“生還者不多”的委婉說法。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把損失告訴休伊特,讓他迅速帶運輸艦隊回轉,不要再被潛艇攻擊了。”
“我們也回轉麼?”
“天亮後放飛偵察機先看一下情況……”
拂曉時分,半睡半醒的巴頓忽然被小羅斯福叫醒,後者語氣沉痛地告訴他:“長官,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德國艦隊打過來了?”巴頓大吃一驚,現在休伊特手頭隻有1艘戰列艦,可打不過德軍艦隊主力。
“不是!”小羅斯福搖搖頭,“尼米茨将軍的主力艦隊遭遇德軍潛艇伏擊,損失極為慘重!”
“伏擊?”巴頓大吃一驚,“他本人怎麼樣?”
“他還好,但艦隊情況很不理想。”小羅斯福通報了大緻損失,巴頓再不懂海軍,也明白這種戰損完全傷筋動骨,沉默片刻後問,“現在海軍怎麼辦?”
“尼米茨将軍已下達運輸艦隊回轉的命令,休伊特将軍完成了艦隊調頭,正緊急返航。”
“回去?不!”巴頓吼道,“這怎麼行?一槍不放就灰溜溜回去?巴西怎麼辦?”
“海軍擔心我們遭遇潛艇。”小羅斯福同樣心情沉重,“現在返航雖沒有戰果,但至少保住了艦隊和部隊,否則德國人再用潛艇給艦隊洗一遍的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