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斯登将軍,雖然我們是敵人,但有一點我想提醒你。”霍夫曼對猶然怒氣沖沖的拉姆斯登說,“蒙哥馬利将軍是死于自殺而并不是我們害死的。事實上,我們給了他足夠的禮遇和一切與他身份相适應的待遇,沒有誰比我們在對待戰俘方面做得更好。其實你也清楚,蒙哥馬利将軍完全是有能力逃出包圍圈的,他留下不是因為沒有機會,也不是因為貪生怕死,而是因為他肩上有更大、更多責任。這次戰役失敗,蒙哥馬利将軍固然要背負自己的責任,但更大的責任卻是倫敦那群政客和丘吉爾這個自大狂該負的。我不怕告訴你我們的真實實力,我們在非洲總共就隻有不到16萬的部隊,第8集團軍的兵力遠比我們雄厚,如果他再得到5個裝甲師的增援,我們無論如何是打不過的。但遺書上寫的很清楚——在他最急需5個裝甲師增援時,倫敦沒理睬他的合理要求,是你們拿不出5個裝甲師麼?不是!你們把他挪用到了其他地方,内閣中的那些蠢豬在幹什麼呢?在謀劃登陸西北非,準備奪取法國人的殖民地……”
拉姆斯登聽翻譯一句一句說給他聽,最開始是憤怒,到後來連憤怒都沒有了,隻有悲哀——他比霍夫曼更知道内情。
“大英帝國過去數百年間在殖民地為所欲為的曆史和做法深刻教育了他們。你看看埃及,有埃及軍人願意幫你們一起打我們麼?有埃及人給你們通風報信麼?你看看伊拉克,你們組建了伊拉克軍隊,任命了高級軍官并企圖控制他們,結果事到臨頭他們奮起反戈一擊,還把自己的汽油節約下來給我們用;你們想去炸油田,結果平時最溫順、最軟弱可欺的當地工人也反抗你們。現在你們的部隊還盤踞在波斯,你認為有多少波斯人是真心實意擁護你們統治的?”
墨索裡尼顯得很得意,但也不忘奚落自己的老對手:“拉姆斯登将軍,很抱歉在這種場合與您會面,實話實說,2年前你們把我們趕出這裡時是多麼氣焰嚣張、不可一世,現在呢……”
拉姆斯登懶得和墨索裡尼多說,隻問道:“你們打算怎麼對待蒙哥馬利将軍,能讓我把他帶回英國去麼?”
“這恐怕不行,時間太長對遺體保存不利,也是對蒙哥馬利将軍本人的不尊重。”凱塞林上前一步說道,“我們會在開羅挑選一個風景秀麗、甯靜安詳的墓地安葬他,同時還會給他安排一個追悼儀式,在意大利的戰俘營也會同樣安排追悼儀式——我們發自内心地尊重并景仰這位将軍,他為自己的國家、為自己的部屬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是真正的英雄。”
“我和意大利領袖是為吊唁這位英雄而來。”
拉姆斯登呆呆地看着教堂内,霍夫曼和墨索裡尼站在隊伍最前面率先低下頭去,全部德意高級軍官自發地按軍銜順序排列整齊,然後根據司儀指揮向蒙遺體三鞠躬以示哀悼。
“今天,我們在這裡悼念一位将軍,雖然他曾是我們不共戴天的敵人,雖然他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麻煩和痛苦,雖然他最後失敗了,但他依然是一位英雄。這位英雄在戰場上和我們激烈交戰,在力竭失敗後為保護下屬和士兵不惜放棄自己的逃生機會,用自己的地位、權勢、榮耀換取了他們的生存,這是最值得我們景仰的地方……”霍夫曼用簡短的講話結束了整個哀悼儀式。
“元首,您這樣安排會不會過呢?”
“這當然是給英國人看的,要讓他們知道哪個是好的将軍,哪個是壞的将軍——不至于受政客欺騙,而且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麼?”
“可是……”凱特爾依然迷惑不解,“這有什麼意思呢?英國人不會因為我們崇敬他們的英雄就同我們和解。”
“和解是不可能,但至少心裡會留下一點烙印,他們會意識到敵人不是惡魔,是一樣有皿有肉、感情正常的人,這對他們有潛移默化的影響。”霍夫曼微微一笑,“再說,讓勇敢的将軍喪命,讓卑劣的将軍得以重用,是誰選拔和任用了他們?是誰的過錯?是誰的責任?”
“您是指丘吉爾。”凱特爾眼睛一亮,“如果能把這個戰争販子搞下去,我們會省事不少。”
“很難。”霍夫曼沉思了片刻,“但起碼可以動搖他的威信,威脅他的執政地位。”
“那接下去戈培爾博士有的忙了。”
就在德意兩國忙着在開羅城舉行盛大儀式和閱兵典禮的時刻,南印度洋上,完成作戰任務的聯合艦隊第一遊擊支隊正在悄然北返。
“長官,接到堀悌吉長官通報,德軍物資和飛機供應船今日抵達索科特拉島了,目前正讓其餘3艦接收裝備、展開訓練,據說性能非常優異,全面勝過我們的艦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