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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節 王雱之邀 二

新宋 潇騰 2288 2023-04-12 01:01

  我看着這個借幾分酒意向我發問的年輕儒生,目光中竟不自禁的流露出幾許嘲諷之意。王雱看着我這種眼神,似乎想起什麼,卻迷迷糊糊抓不住,隻好順其自然,看我如何應對。

  做為一個現代人,我對*非常的讨厭,雖然這些人其心可誅,想借這種手段打擊政治上的對手,但是做為我來說,卻并不想以牙還牙,否則的話,單憑這些人的信口雌黃,縱然不死,我讓他們刺配三千裡,是毫不困難。

  “王雱不如乃父多矣!”我心裡暗歎着,倘是王安石在此,斷不會讓這些人說些這樣不經大腦的指責,但是年輕人始終是年輕人,一個個少年得志,怎麼比得上久經宦海的老狐狸,居然想在文字上給司馬光這樣滴水不漏的人找毛病,真是可憐。

  我幾乎是懷着一種同情的心态思考着,希望能夠妥善的用辭,把這些人信口開河說出來的話消于無形。但是這種思忖,卻被人當成一種退讓,這些年紀和我不相上下的人,在此更加放肆了,居然有人輕狂的說道:“民間都說石相公是石聖人,當然不會和司馬老兒一般見識。”

  我把目光一一掃過這些年輕人的士子,可悲的是,竟然隻有蔡京在輕輕搖頭,隻是眼神裡卻有一絲猶豫,顯是不願意為此而得罪正當紅的王雱。看到我的目光掃過,他連忙斂下眼皮。

  我歎了口氣,對王雱說道:“元澤,你可知道令尊對此事的看法?”

  王雱見我問到他父親,不禁一愣,但是王元澤并非無能之輩,心裡已經隐隐覺得不妥,隻是一下子就找不到問題出在哪裡,在這種不安的心情下,他如何會把他父親扯出來,連忙笑道:“子明公,學生還沒來得及向家父請教,家父和司馬大人一向交好,在這件事上的意見,學生也不敢妄自揣測。”

  我聽他這麼說,臉色稍霁,完全用長輩的身份對王雱說道:“元澤雖不知令尊的看法,但是我卻是深知的,就這件事來說,令尊和司馬大人的意思是完全一緻的。”

  

  雖然這句話隻是輕輕說出來,但是在這有點喧鬧的氣氛中,還是傳到了每個人耳裡,很明顯衆人一下子就靜了下來,以我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是有原因的,這些年輕士子敢得罪司馬光,卻不敢得罪王安石,我說王安石也是主張以魏為正統,他們就算再不服氣,也隻好靜聽我的下文。

  王雱也是一驚,他是個明白人,知道我既然這麼說,絕不會是信口開河,但卻不願意輸得不明不白,便笑道:“子明公和司馬大人、家父皆是相知極深的,尊長們對于經義史實,見識遠遠高出我們這些後輩,這裡的諸位公子都無緣親自聆聽尊長的教誨,緻有輕薄之言,子明公倘不見棄,還請把司馬大人和家父的意思向大家解說一番,學生也好跟着受教。”

  這家夥倒是狡黠,這長篇大論的,說得好聽,卻無非是擠兌我說出個道理來。

  我站起身來,背着雙手,輕踱幾步,緩緩說道:“其實司馬大人本無正閏之說,其意在《資治通鑒》中說得甚是明了,不過是借以紀年罷了,并無揚抑之意。諸位以此為說,不嫌太過?況且漢昭烈雖自雲中山靖王之後,但族屬稀遠,豈能與漢光武帝相提并論?各位皆飽學之士,獨不知南唐烈祖亦曾自稱吳王恪之後?”

  我這番話說出來,王雱一下子就明白他心裡擔心的事情什麼了,這些年輕士子全都噤若寒蟬。其實這層意思,司馬光在書上說得甚是明白,我心裡很懷疑這些人并沒有真正認真讀過《資治通鑒》的。宋受周禅,而南唐則自稱唐帝之後,單憑這一條,司馬光就有足夠的理由以魏紀為紀年,可笑這些人居然在這些地方打主意,說話如此不經大腦,倘是被别有用心的說他們“诽議本朝,心懷南唐”,雖然大宋立國有百多年了,他們也受不起這一本。

  其實以王雱的聰敏,斷然不會不明白這一層,隻是他多半因為心惡司馬光的政見,因此連着他主編的書也不願意去讀,才犯了這種錯誤。他此時心裡也有幾分不安,連忙站起來說道:“前輩見識,果然超出小子們多矣,學生受教了。司馬大人的見解,的确是正論。”

  衆人亦随之紛紛附和,傾刻之間,居然是一片頌揚之聲。我心裡暗歎,難怪古人說新黨是小人之黨,王安石想倚仗此輩成事,真是打錯了算盤。想到此處,心裡不耐煩得很,便對王雱說道:“元澤,貴府的花園布置甚是精雅,可見主人氣象萬千,我想四處走走,好好領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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